他豁出去了,看着宴夫人焦急的神情,一咬牙道:“可那不是个姑娘,是个男的!”
宴夫人心情大起大落,几乎呆住了:“什么?”
管事认命般一闭眼,将册子打开到他做了记号的那一页,道:“老爷夫人自己看看吧。”
宴夫人疑惑着往册子上头看去,季平安三个字被管事用毛笔圈了出来,后头跟着她不知念叨了多少遍的那个生辰八字。
宴夫人也呆住了,“咕咚” 一下坐回榻子上,下意识伸手去抓宴二爷的袖子,拿着那册子喃喃道:“这不行,再找找,找找……”
可再找有什么用呢?
宴二爷和宴夫人心里清楚得很,已经十几日了,这是第一个八字能合上的人选,而宴淮的病药石无医,如今已经是拖不得了。
说 “再找找”,也不过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一家人又心慌意乱地拖了整整三日,宴二爷终于发话,让宴洲第二日不要再出去了,在家中陪一陪宴淮,宴夫人撑着的一口气也终于再撑不住,认命地让人将季安叫了过来,说要陪她往城外那座寺庙去拜佛敬香。
这种事情本不该轮到季安。
贴身伺候的有宴夫人身旁的丫鬟姑子,张罗事情也该是管事。
可季安本来就愧疚,什么都没有多想,听见宴夫人要使唤他就分外积极,一路上将宴夫人伺候地周到体贴,一直到下了马车,宴夫人终于深深地看了季安一眼,问他:“平安,你可想让你家少爷好起来?”
季安不会骗人,可也不能实话实说,一张口声音比蚊子都小:“想的。”
宴夫人叹一口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信的,他来给他祈福,磕头将额头都磕伤了,别人做不到的…… 走吧,陪我进去敬香。”
住持这一日没有接待别的香客,看见宴夫人来了遍迎了上来,念了一声 “阿弥陀佛”。
宴夫人将自己身侧的丫鬟婆子全留在了殿外,只带了季安一个人进去,行了礼之后才道:“师父还记得我。”
住持笑而答,只看着季安道:“看来夫人是寻到要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