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隐隐约约记得,前一夜最后的时候,他已经累得昏昏欲睡了,宴淮搂着他给他揉腰,然后轻声细语地跟他商量两个人搬出去住,不要下人伺候,反正藿香如今已经去了奴籍成家去了,以后就只有他们两个,再没有多的人。
当时他太困了,脑袋昏昏沉沉跟不上,只潜意识里面觉得觉得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是很好的事情,他再也不用担心被宴二爷和宴夫人发现,也不是府上救了他们家二少爷的 “小贵人”,便迷迷糊糊地说 “好”,说 “都听少爷的”。
可虽然事实如此,可他什么时候说过 “嫁定了” 这样羞人的话。
于是季安钻在宴淮怀里,隔了好一会儿才支吾着转移话题:“少爷,该…… 该起床了。”
他生怕宴淮还要拿这件事情逗他,又继续磕磕巴巴道:“今日不是还要去裁缝铺子拿虎头鞋吗?还有…… 还有……”
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说,半晌没能 “还有” 上来,被宴淮接话道:“还有,我们安安是个好婶婶。”
两个人终于起床,季安穿了衣服要出去给宴淮端早饭,结果门一开,看见了院儿里立着的宴洲。
这时辰了,平时宴二爷和宴洲都应该在外头铺子里,宴淮装病的两个月时间里头把人折腾的不轻,没人有心情管生意,这会儿一堆烂摊子都得收拾,每日一大早便要出门。
季安愣了一下,下意识喊:“大少爷?”
他反应过来叫,还没来得及再改口喊 “兄长”,宴淮已经听见了动静走过来,问:“哥?你怎么在家?”
宴洲瞟了一眼宴淮身侧的季安,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少年的身条纤细挺拔,平日看上去不过是尚算入眼的人如今这样稍微收拾起来倒有些眉清目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