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不让他乱吃药……
就这场面看起来也不像正常吃药。
鼻梁蓦地酸胀,胀得生疼,叶辞拔腿奔向一楼。
一楼,何叔的管家房也空着,房门大敞,床上被掀着,一看就是睡到一半有急事出去了。
霍宅太大了,叶辞漫无目的地挨扇门推开查看,先后给霍听澜和何叔拨去两通电话,两个号码竟都不在服务区。
医院的信号会这么差吗?
叶辞蹙眉。
他知道有时高阶Alpha为避免在易感期失控伤人,会在理智尚存时请别人帮忙将自己锁起来。
他还是Alpha时,有几次易感期发作得特别严重,就被叶红君锁进老房子的厕所里过,有一次狂躁得把门都踹烂了。
霍叔叔的话,说不定会有一个“安全屋”……
叶辞扭头朝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跑去。
果然,楼梯灯亮着,他下到一半,正巧撞见从转角处走上来的何叔,那张向来恭谨有礼、高度职业化的脸上正流露出罕见的忐忑。
“霍,霍叔叔在下面吗?”叶辞跑得微微发喘。
何叔一愣,他得了吩咐要遮掩这事,本来计划说霍先生这几天要去专门的医疗机构疗养,没料到在地下室让人堵个正着。眼下这情形,硬要说霍先生没在家,那和糊弄傻子没两样。他干笑了下,顾左右而言他:“这……叶少这么晚还没睡哪,早晨六点半就得叫您起床了,不然您先……”
“那就,就是在了。”叶辞下定结论,灵巧地从何叔身侧绕了过去。
“叶少,哎……叶少!”何叔骇然,忙追上去。
地下这层房间也多,可叶辞一眼就瞟见了那扇不一样的,金属材质,不用碰就知道厚重敦实,乍一瞧倒像保险库的库门。
他凑过去摸索开关,安慰道:“我不,不让您难做,我就说是,是我自己找着的。不对,本,本来就是。”
何叔犹豫了下。
会不会在霍先生面前难做?
这不好说。
也未必就不是成人之美。
小夫夫俩成婚这么久,分房睡不说,平时连句亲热话儿都没有,客套得跟什么似的,这些他都看在眼里。而且易感期霍先生都难受成这样了,还自个儿把自个儿关起来硬熬。但凡是个有眼睛的,就看得出霍先生对这桩婚事是一千一万个乐意,是叶小少爷不乐意,这好不容易自己找过来了,加上这关切劲儿……
再说了,这叶小少爷蹿得比兔子都快,他一把老骨头上哪拦去?
“这,哎,这哪行……”何叔推拒着,见叶辞杵在门口鼓捣了半天不得其法,便维持着一脸难色,悄默声地朝叶辞比了几个手势,教他开门。
门开了一条缝。
尽管安全屋内有一套独立的换气系统,扑面而来的龙舌兰香仍浓郁得有如实质,一个呼吸间,肺腑中便犹如灌满了烈酒。
墙壁与地板都用一种柔软的、类似棉花的材料覆盖住了,为避免霍听澜发狂时伤到自己。
屋内没有信号,但配备有紧急联络设备,能拨打霍宅的几部内线电话,霍听澜父母的电话以及全市的急救中心。
而霍听澜就侧对着他坐在床边,双腿岔开,手肘拄着膝,像一尊沉默而暴戾的石像。
听见开门声,他偏过头,眼神直勾勾地盯住立在门口的叶辞,瞳色幽暗得如同两个被情yu灼烧出来的黑洞。
情yu,混合着贪婪、独占、饥渴、迷恋……浓稠焦黑,犹如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