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鞠理说话的时间,琴酒像是宣告般说道:“你的母亲阿德琳已经死了,就在三天前,死在fbi的追杀中。”

妈妈?!她不是刚好回日本了吗?

鞠理的质问差点脱口而出,但她下一秒就意识到这个男人口中的“母亲”,并不是她在现实生活中真正的母亲。

她捂住嘴的惊慌表情,很好地愉悦到了琴酒,他发出一声嗤笑。

“不过,她算是我的部下,看在她宁死也不暴露组织的份上——”

“现在给你有两个选择,”琴酒丝毫不觉得对十二岁的孩子说这些是多么残酷,“要么从此接受组织的训练,成为杀手,成年后继承阿德琳的酒名‘黑樱桃’……要么,走另一条路子。”

“不用学习如何杀人,但代价是你今后的所有必须由组织安排,简而言之,你就是组织培养的傀儡,用最干净的身份,替我们传递情报、或是作为间谍。”

选哪个?

如果可以的话,鞠理哪个都不想选。

可是看见男人手上的枪放在她的脑门上时,鞠理不得不做出选择。

干涸的嗓子声音嘶哑,她颤抖地说:“我……我不想杀人。”

“哼,”收回枪,琴酒意味不明地冷笑,“……小老鼠。”

咚咚。

咚咚。

等到自称琴酒的男人走很久了,鞠理还是不敢从被子里钻出来。

她把自己埋进黑暗里,一边感受快速的心跳,一边整理思绪——

比如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局面的?

首先是从发现和自己一起学芭蕾的同学,每天都在和系统说话开始。

在游戏里,玩家任何场外行为都会被和谐屏蔽,作为npc的鞠理本来是不应该能听到的。

她因此觉醒了。

再是一觉醒来恢复了记忆——

发现自己在npc之前,竟是个真正的人类。

而且还带着诡异的重生色彩,因为鞠理记得清清楚楚,现实中她已经十八岁了,正准备面试进入芭蕾舞团——但游戏中的自己才刚刚十二岁。

同时除去多了一个玩家,她现在正经历的和记忆中的十二岁没有差别。

作为一个觉醒的npc,很辛苦。

孤独往往是最难以忍受的酷刑,为了不打草惊蛇,鞠理一开始强行忽略玩家的场外行为,想要暗中观察,可是到后来,她发现最难过的并不是这个。

而是当玩家下线后,停止运转的寂静世界。

当所有人被像是按了暂停键的时候,鞠理就知道是玩家下线了。

她虽然不受暂停的限制,但也没办法走出一定范围。

最长的时候,玩家下线了将近四五天。

就算不会感到饿,也不会有生理方便的需求,但这无形的牢笼给了鞠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黑夜或是白天,完全不会变动,有一次她正在阳台上晒太阳,玩家下线之后她不能离开阳台,只能躲在栏杆的缝隙后用外套包裹自己,这样才能在永远不变的太阳光下浅浅睡上一会儿。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鞠理爆发了,她忍不住了,在和玩家一次上课后,她向玩家坦白。

“我是被误入的,不是真正的npc,求求你上报给游戏人员,救我出去吧!”

玩家却以为这是游戏的彩蛋,并在鞠理面前大呼情节老套。

“……你说,老套?”

在那一瞬间,鞠理心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所以,被拒绝怎么办?不被相信怎么办?

依靠以往看过的电影的经验,鞠理想到一种不敢想的办法,抢夺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