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正版只在晋江

池旒。

她没有进入新人局,而是落进了另外一个低级副本。

但即便是低级,对于新人来说,依旧充满着危险。

因为那个副本中,存在着一位满怀怨恨的厉鬼。

红衣厉鬼子时死亡,最为凶煞之下还增添上百条人命的怨气,除了游戏场之外,很难有人可以压制住那位红衣厉鬼。

更偏偏,红衣厉鬼选择潜伏在幸存者身边,不曾以副本boss的姿态出现在幸存者眼前,她想要的,是一个最纯粹的结果。

——没有任何身份和功利的干扰,摒弃外界的所有言论,只单纯以一个可怜人的身份出现在幸存者身边,冷眼观察幸存者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

能解开红衣厉鬼怨恨者,将得以离开副本。

而失败者……将被厉鬼吞噬,化为怨恨的力量。

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红衣厉鬼也绝不会放过。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副本,迎来了一位新人,所有人包括系统在内,都认为新人必死无疑。

当时的系统运行日志现实,对于那一班次运行的副本胜率,仅仅为1%。

而新人池旒,她的存活率,不足千万分之一。

可就是这样一位没有人看好的新人,却在副本中遇到红衣厉鬼之后,立刻明白了她的怨恨和执念,然后……

大杀四方。

字面意义上的,大杀四方。

当时整个副本中所有的玩家和npc,全都死在了池旒手下,在满地死不瞑目的尸骸和血河之中,只有池旒还站立着。

残阳如血。

她漫不经心的挥手,甩掉长剑上的血液,嫌恶的将迸溅上鲜血的大衣扔在一旁,然后回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红衣厉鬼,笑得恣肆而理所当然。

“他们让你不高兴了?”

池旒话语轻轻,一笔带过了所有人的生死:“那就杀了他们。”

“谁惹我不高兴,我就让他没命活。这就是,怪物的生存法则。要么杀了我,要么被我杀死。”

她勾唇,钢蓝色眼眸倒映着夕阳和女鬼的红嫁衣,如同染上鲜血。

“是不是很公平?”

池旒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是在笑着的。

而瘫坐在满地血河中,呆愣愣仰头看向她的……正是新嫁厉鬼,马玉泽。

池旒修长高大的身躯像是一杆旗帜,她甚至不曾弯下腰,只是居高临下的向女鬼伸出了手掌。

“要一起成为怪物吗?吞噬这个疮痍病弱的世界。”

明明其他所有新人幸存者都在拼命摸索着想要活下去,被副本的危机和恐怖的怪物吓得绝望嚎叫,日夜无法挣脱痛苦的煎熬,恐惧着副本boss像是老鼠见了猫。

可,池旒却反过来向一位副本boss伸出了手,并且正大光明的当着系统的面,邀请对方加入自己的阵营,与自己共同成就大业。

“终有一天,我会站在最高的天上,所有的生命和罪孽都会被我踩在脚下,有罪者受罚,有恨者复仇。”

“——马玉泽,你要和我一起吗?我将整个世界许诺给你,而向你索要你的仇恨。”

池旒这样向马玉泽说道。

而在她的脚下,无论是马家大宅的所有仆从主人,马老爷,还是讨好马老爷而压迫残害马玉泽的玩家们……他们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招惹了一位怎样的怪物。

只有马玉泽和系统知道。

但最后,池旒却没有带走马玉泽,而是将她从血泊中扶起,修长手指挑过她的碎发,替她拢在耳后,露出了那张迸溅着鲜血的狼狈面容。

“这是我进入游戏场的第一天,但是,这不会是我唯一一次踏进马家大宅。或许未来某一天,我会再次出现在马家大宅,那将意味着我的失败和另一个计划的崭新运行。”

“而你,马玉泽……”

池旒轻轻弯下修长的身躯,低声道“我需要你,来作为我的眼睛,帮我看着另一场备用计划的实现。如果我失败,世界将坠落进深渊,而在那里……”

“新的神,将从毁灭的绝望中诞生。”

“那是,名为池翊音的怪物,是我亲手带到世界上来的奇迹。如果在我的失败之后,还能有谁挽回这场失败……那就只有池翊音了。”

“做我的守门人。”

在池旒的注视下,马玉泽仰望着背光而立的女人,愣愣的点了头。

池旒勾唇轻笑,为她拭去脸上血液:“乖孩子。”

马玉泽向池旒询问,自己要如何做才算是守门人,算是她为了报答池旒杀戮整个古树镇,让她百年的痛苦执念得到释放的回馈。

“不需要。”

池旒却道:“他会踩踏着死亡而来,在世界终焉之前降临,十二年轮回后的第一缕曙光将出现在他的身后。当他出现,你会知道,那就是他。”

“没有人能够无视他的光芒,而你,你并不需要额外做任何事情,只需要等待。”

“做你自己吧,马玉泽。”

作为新人的池旒,杀戮通关,甚至一力破除了副本boss红衣厉鬼的怨恨。

而在无人可知的系统后台中,警报声大作,不断闪烁的红光让系统分身乏术,有关于池旒的危机报告不断发送和确认。

系统知道,这是一位过于与众不同的玩家。

如果放任她在游戏场中继续,很有可能……

【在想怎么杀死我吗,系统?】

就在系统思考对策的时候,池旒冰冷带笑的声音,却猛地出现在了系统耳边,吓得它差点死机。

池旒抬眸看向虚空中的某一处,钢蓝色眼眸却准确无误的与系统对视,她笑着的红唇殷红如血,衣襟上还别着一朵厉鬼赠送的花,风衣在身后烈烈翻卷。

而她单手插兜,修长的身躯自然放松,没有任何自己已经被盯上针对的危机感。

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

无论是怎样的危险,她都可以轻松踩踏而过,没有任何被关注或担忧的价值。

——池旒的眼神这样告诉系统。

但更令系统感到恐惧的,却是它很快就发现,就在池旒与自己对话的同时,恐怖的力量在反向沿着通讯渠道蔓延,入侵系统。

那力量控制了每一个计算单元,每一级系统架构,每一个执行程序。

相当于被人砍断了手脚,蒙上了眼睛耳朵,攥住了心脏,撕开肺部。

对于系统而言,那是从它被创造诞生起,第一次遇到的如此恐怖的危机。

但即便做出这样的事情,池旒却依旧在笑。

她站在满地的尸骸和血液中,却依旧笑得那样畅快,令系统不寒而栗。

疯子……疯子!

运行日志上被一长串乱码覆盖,像是被攻击而惊慌的系统失去了所有功能,只能眼睁睁看着池旒向自己逼近。

死神的镰刀,就抵在它的咽喉。

本来应该杀死所有幸存者,筛选掉没有资格幸存的人,掌管所有幸存者生命的系统,却在真正的死神踏来之时,狼狈得像条狗。

没有任何应对机制足以应付池旒,她的力量铺天盖地,迅速席卷了整个游戏场。

甚至在其他玩家们还在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池旒就已经从【亲爱的家】为原点,一路攻占沿途副本,势如破竹,不可抵挡。

紧张的战局中根本连对峙的态势都不曾存在,只是系统调取数据的功夫,池旒就已经将下一个副本收入囊中。

正如她所对马玉泽说过的那样。

所有挡在她前进道路上的人或物,都被毫不留情的彻底清扫,而所有有价值潜力的幸存者,也在被池旒所造成的大面积死亡刺激而觉醒之后,被池旒有意放过一条命。

她就像是神,审判所有生命,判决那些幸存者,是否真的有资格幸存下去,进入新世界。

系统能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它甚至连多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一边眼睁睁的看着池旒吞噬这个世界,一边向更上一级、更高的存在汇报和求助。

然后……

播放中的回放录像中止,运行日志卡顿。

应急系统眼前的一切化为乌有,在闪烁了几下白光之后,运行日志里那些被加密保存的记录,竟然顷刻间灰飞烟灭,被销毁到什么都不剩。

后续戛然而止。

应急系统愕然,看着所有报告正常的警报系统,却不知应当如何反应。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卡顿中的异常,到底是什么导致的?

应急系统不知所措,另一道声音却笑了出来。

【时隔十二年,又有不知死活的家伙来试图调查我了吗?】

那道女声的音色如此冰冷,像是出鞘的长剑,闪烁着寒光,却足够清晰的在应急系统耳边响起。

应急系统错愕:【你是……这怎么可能!幸存者不可能擅自登陆系统后台!】

一瞬间,应急系统想到的是内外勾结。

难道不仅是这位名为池旒的幸存者在帮助池翊音,就连它的同事,常规系统,也已经倒戈叛变向池翊音了吗?

但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绕过了规则,没有触发任何警报,就任由游戏场中的幸存者与系统勾结,那对于常规系统并没有好处才对!

毕竟,游戏场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牵制神明,拖延毁灭时间,找寻生机。

而常规系统在协议中,正是归属于神明一方的。

它没有任何理由叛变才对。

应急系统百思不得其解,而那道女声再次施施然响起。

【我虽然得到消息,说是系统更迭,游戏场管理员权限暂时移交到了应急管理系统一方,由世界意识暂时管控。但我没想到的是……】

【原来应急管理系统,是如此蠢笨的存在。】

她嗤笑了一声,声音冰冷带着危险:【如果世界意识监管下的系统,就只是这种水平的话,那世界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连系统都如蠢笨,更遑论世界意识一方的生命。】

【愚昧,短视,贪婪……没有继续存活的价值。】

【这样的世界,没有任何被拯救的必要了吧?】

那声音每多说一个字,就像一把尖刀插在了应急管理系统的心脏上,让它更加茫然错愕于那人的身份。

但趁着应急系统呆愣的时候,系统却从小黑屋里探出头来,讪笑中甚至带着一点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