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身上的气质很像,像是一个囚笼,又像是真正自由的地方。
我看到他们两个住在一起,特别亲密的样子,我恨不得冲出去,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如果左齐知道我来了这里,他会立刻离开,但是我看到他俩在一起的样子,几乎无法呼吸。
我疯狂地嫉妒陆桥,为什么他才和左齐认识这么长时间,左齐就能带他来这里了,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恨有另一个人占据了左齐,我恨左齐本该满心满眼都是我,可他现在却一直看着别人。
但是我又毫无办法,我没办法去强迫他看着我,其实我恨不得拿个铁链把他锁在我身边,让他只能看我,永远只能看我。
我不是没尝试过忘记他,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曾经以为如果有一天真的分开的,说不定我就是一时的放不下,但后来我才明白,我根本无法忘记他,拥有过左齐这样的人,又怎么去喜欢别人。
他太特殊,特殊到,我已经无法把他当做左林的替身,甚至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我冷静下来之后,知道如果想要重新挽回左齐,就必须要让他和陆桥分开,所以我就去寻找了一些关于陆桥的事情,所幸陆桥这人也是情种,当年的事情闹得很大,找起来并不费劲,更何况,在去找左齐的时候,我还遇到了另一个当事人,汪波。
我没有再继续插手陆桥和左齐之间,但我知道,他们走不长,因为汪波,因为汪波生病无药可医了,我不知道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汪波要回国,但这也不关我的事情,他做他的事情,我只需要带走左齐。
如我预料的那样,陆桥最终在左齐和汪波之间,还是选择了汪波。
我看到左齐酗酒,我看到他生病,病的走路都走不稳,我带他回了酒店,那时候他已经意识模糊了,根本认不出来我是谁。
这是时隔三个月,我第一次近距离触碰到他。
但他瘦了,瘦了很多很多,曾经我以为他的身体很好,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能扛得住,但是现在我摸着他后背几乎凸起的脊骨,忽然有些害怕。
我忽然意识到,他是个人,是个有血肉之躯,会受伤,会痛苦,会生病,会消瘦的人,而不是神。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我甚至在学校请了长假,我没想到我爸妈会来添乱,但是没关系,我能拦住他们,我能让左齐第一次步入我的陷阱,我也能让他第二次踏进来,我算的很好,每一步都很精准,我知道他的性格非常倔强,但是我也知道他哪里最心软。
但我万万没想到,汪波不仅仅是我用来攻击陆桥,切开陆桥和左齐关系的一把刀,最后也成为了切开我和左齐之间的一把刀。
因为他说出了左林。
他……说出了左林!
时隔多年了,我再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左齐,这比我当时劈腿被抓的时候更加恐慌,整个人如坠冰窖,我甚至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停止。
我眼睁睁看着左齐一直挺直的脊背微微弓起,他伸手扶着桌子,整个人似乎有些站不稳。
那一瞬间,我是真的后悔了。
当他指着我说出关于左林的事情时,我近乎恐慌地看着他,他怒吼出“左林死了”的时候,我心里忽然空了一块,但我盯着他,我感觉到心虚,我意识到他应该知道了当初我们在一起的原因,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他以为我转身逃走是因为无法接受左林去世的消息,实际上我逃走……是因为我无法面对他。
这个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最后还是以这样不堪的方式爆了出来,没给我留下一点点缓冲的机会,我刚刚还在计划着怎么把陆桥排除在外,可现在这报应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我最害怕的秘密以我最不想看到的方式,没有一点准备地爆了出来。
这就意味着,也许我曾经还能依靠回忆拉进和左齐之间的感情,去慢慢修复,但现在,这回忆充满了血腥味的欺骗,而这欺骗,对于左齐而言,几乎是致命的。
他看我的眼神,已经不是陌生,甚至不是冰冷,是那种我说不出来的厌恶,甚至是心如死灰,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色苍白,然后变得惨白,看着他从我的面前离开。
我甚至没有勇气伸手阻拦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了,我除了求他原谅,这次我真的没有一点点办法。
我伤透了他的心,我把他曾经误以为美好的东西在他面前狠狠撕碎,我把他最后一丝期待,变成了自欺欺人,变成了可笑的谎言。
这一次,我选择了最后一条路,赌命。
除了这个,我真的想不到任何办法,让他愧疚也好,让他心疼也罢,哪怕只是为了责任,或者是可怜可怜我,只要他在我身边别走,我什么都敢干。
我知道沈家的人不会放过他,所以那一天,我看到那辆车冲了过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踩了油门,我不知道这一撞之后,我是会死还是残废,要是能侥幸活下来,他可能就能看我一下,我真的……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要是可以的话,我恨不得能回到几年前那个将左齐当成替身的我面前,狠狠地打醒我自己。
后来,我在这次车祸里保住了一条命,我知道,我终于能看一下他,但我也才从许医生那里知道,他到底伤的多深,我才知道他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我难以想象曾经能在一群人里面逞凶斗狠的人,最后会落得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