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愣了下才说道:“很抱歉, 但是我已经决定在京华大学继续读博。而且我目前主要的方向还是在物理上, 数学只是我的业余爱好。”
弗雷德 加兰并不在意, 继续说道:“我相信普林斯顿大学的物理系也不比任何其他学校差。不过,陈博士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虽然来之前我确实是想要邀请你去普林斯顿读书的,但听了你的讲解之后,我觉得你已经不需要再经过博士阶段的学习了,我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意来普林斯顿任教?我们可以给出正教授的待遇。”
这话一出,不仅陈颂愣住了,在场夏国和京华大学的领导也愣住了,就连一些国外其他学校来的学者也没想到加兰会这么直接。
但也就是愣了一下,陈颂很快反应过来,笑笑说道:“加兰教授,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而且,我想现在也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既然加兰教授没有问题,那么,提问环节继续,不过我希望接下来举手的人提的是学术上的问题。”
加兰教授不以为意,说道:“抱歉,打扰你了,这件事情等学术报告会结束之后,我们再详谈。”
说完,加兰教授把话筒交还给了有些傻了的志愿者,坐了回去。
加兰教授坐下之后,很快又有其他学者举手,加兰教授水平足够完全理顺了逻辑,但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加兰教授的水平。
之后陈颂点了几个人,并对他们提出的疑问进行了一一解答,很快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在某些人的如饥似渴,另外一些人的昏昏欲睡之中过去。
学术报告会结束之后,陈颂接受了央媒记者的简单采访,这也是视线和智院长商量过的。
来了这么多媒体,完全不接受采访肯定不可能,全都接受也不可能,干脆选择一家最权威的官方媒体。
央媒派出的也是经验丰富,并且对学术圈有一定了解的老记者王亮,简单的寒暄后,王亮很快进入了正题,“陈博士,我了解到,您本科阶段读的是物理学,并且很早就参与很多物理学方面的重大科研项目,也没有专门去上过数院的课程,在数学上您完全是自习的吗?而且您日常的工作很忙碌,怎么会有时间研究这种难度的数学猜想呢?”
陈颂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数学方面,也不能说完全是自习吧。这方面我的同门师兄童一淮博士帮助了我很多,给了我很多入门的指导,后来也是因为我在数学方面比较有天赋,阴差阳错之下,我才加入了我现在的导师唐院士的课题组。至于说时间问题,多少还是有些业余时间的,而且对这个问题的研究,并不完全是我自己的思路。”
王亮:“我看过您的论文,当然大部分我都看不懂,但我看到了您在论文里将的那个故事,您证明卡塔兰猜想和皮莱猜想的思路是您已故的曾祖父提供的是吗?”
陈颂笑了起来,说道:“是的。几年前疫情刚刚爆发的时候,我的父母在家里发现了一个祖上传下来的木匣子,打开木匣子之后,发现那里面是我曾祖父的手稿。他是个地质工作者,但对数学有着浓厚的兴趣,一直在利用业余的时间研究卡塔兰猜想,虽然直到他去世也没有能够做完证明的工作。
“我那时候就对数学很有兴趣,看过曾祖父的手稿之后,我发现他证明卡塔兰猜想的思路和米哈伊列斯库的思路完全不同。那个时候我对数学还只是一个门外汉而已,其实也看不懂更多的东西,只是出于对曾祖父手稿的好奇,我想要研究它。这可能也是我后来一直没有放弃对数学的研究的原因之一。”
王亮:“等于说对卡塔兰猜想的证明,是您和您的曾祖父隔着时空一同完成的,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了。”
陈颂眼中笑意不减,“不止是卡塔兰猜想,实际上我对皮莱猜想的证明,沿用的也是卡塔兰猜想的思路。我对数学有了一些了解之后,发现曾祖父的思路是完全有可能证明卡塔兰猜想的,并且比米哈伊列斯库用的方法更简洁。所以我决定,帮助曾祖父,把没有完成的证明做完。至于后来发现可以用这个思路证明皮莱猜想,完全是个意外。”
王亮:“现在您做到,我想如果您曾祖父知道,一定也会感到高兴的。之前在报告会上,我看到普林斯顿大学的加兰教授邀请您去普林斯顿任教,您会考虑这个邀请吗?”
陈颂笑了笑,说道:“要说一点都不心动,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可是普林斯顿大学,数学家的圣地。可是正如我当时回应加兰教授的,虽然并不会放弃对数学的研究,但我依然会把更多的时间用在物理学上。对于未来,我已经有了非常完整的规划,至少在短时间内,我没有出国的打算。”
王亮:“好的,陈博士,感谢您接受我的采访。”
陈颂和王亮握了握手,和一直在等他的童一淮一起离开。
不过出去之后,就遇到了守株待兔的加兰教授,加兰教授热情地邀请陈颂和童一淮共进晚餐。
以加兰教授在数学界的地位,陈颂还真不太好拒绝,毕竟对前辈还是应该尊重一些的。
在晚餐的时候,他们还遇到了其他一些世界级名校的教授,他们也纷纷对陈颂抛出了橄榄枝,虽然不知道他们原先的打算,但有加兰教授的那个正教授职位打底,其他的职位显然已经没有提出来的必要了。
这种情况,陈颂也不知道他是该高兴还是该无奈。
无论是谁,得到这么多知名学者和世界级名校的认可和礼遇,显然都是应该高兴和骄傲的,陈颂也不例外。
可是陈颂的目标很明确,现阶段他要帮助国家完成小行星防御系统的建设,之后还有国内的大型对撞机项目以及可控核聚变工程,至少在这些目标完全之前,陈颂并没有出过的打算。
至于这些目标,尤其是可控核聚变项目完成之后,他还能不能出国,就很悬了。
科学是没有国界的,但科学家是有国籍的。
当然,目前这些项目,都是可控核聚变工程能否成功还是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其实,如果陈颂真的能把可控核聚变给搞出来,他其实也不需要出国了,诺奖都要以能给他颁奖为荣。
到时候,他在的地方,就会是学术圈的中心,至于地点在哪里,无关紧要。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总之一顿饭下来,陈颂端着笑脸婉拒了所有前来邀请的学者们,脸都要笑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