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的脸埋得很深，从江 居高临下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和雪白的脖颈后颈。

江 无声地叹息，指腹轻蹭着林煦的疤痕，俯身吻上他的脖子，略微沉重的鼻息喷在林煦的皮肤上，细滑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张嘴舔/舐。

林煦睡得很沉，没有感觉到皮肤上的异样，反而无意识地搂住江 的脖子，让二人的身体贴得更近。

自从那次酒吧之后，江 就发现了林煦的精神状态很脆弱，身上有一种过刚易折的破碎感，这让他在这段恋爱中不敢太急切。

以前谈恋爱，刚确定关系就立马上床的时候不是没有，年轻人干柴烈火、激情四射，正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想和喜欢的人亲近的欲望是最浓厚的，爱你两个字说尽，唯有肢体的缠绵才能最直接的表达爱意。

可江 不敢贸然冒犯了林煦，有意放慢恋爱的节奏，牵手、拥抱、接吻、最后上床，想给他安全感，抛去激情、欲望和占有，是细水长流的感情。

林煦的冷郁让江 心疼，每次看到对方不安又小心的样子，他的心就被拧紧了。

江 能感知到林煦对“以前”的抗拒，一旦涉及到这个话题，他的状态就特别差，但现在他们交往才第一天，林煦就把杨小凌的事情告诉他，这代表了充分的信任和依赖。

江 的气息移动，轻柔的吻落在林煦的额头、鼻尖、脸颊，最后在嘴角亲了亲。

他谈过恋爱，却从没有过这样想珍视对方的感觉，他能感觉到林煦身上的脆弱更有一种独自走过荒原的坚硬感。

林煦说得对，他不是瓷娃娃，只是需要个人全心全意的去爱他。

外面的雨下得激烈，屋内一片幽静，这种天气睡觉会格外香，林煦听着雨声，被江 气息围绕，睡眠是前所未有的好。

他悠悠转醒，感觉耳朵被人摸着挺痒，睁开眼，眸中的困意明显，眼神茫然纯净。

“醒了？”江 的唇角微勾，捏着林煦小巧的耳垂揉搓，“吵醒你了？”

“没有，睡得很香。”林煦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往江 怀里靠，脸颊贴着青年的胸膛，像只慵懒小猫似的蹭了蹭。

江 是除了赵西文之外，第一个让林煦愿意主动开口说曾经的人。

但他们的性质不一样，赵西文是医生，如果不说病情就好不了，这样的倾诉和宣泄带着一点“强制”和“必须”。

可江 是恋人，这是林煦发自内心地愿意倾诉，江 带他去游乐场，发泄了积攒在心里的情绪，他和以前不一样了，至少主动面对过去。

林煦不想让自己难堪的一面被江 看到，但江 有权利知道他的过往，所以只要隐去一些关键内容就好。

讲述过去对林煦来说是一种比坦诚相见更亲密的事情，他剖开自己的伤口主动袒露，在心理上完全地信任这个喜欢了五年的男人。

江 低笑一下，“时间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几点了？”林煦懒懒地问。

“五点半。”

林煦睁开眼，“该做饭了。”

“不困了？”

林煦坐起来，转了转有点僵硬的脖子，“不怎么困了，说好了给你做饭呢。”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站起来去狗窝边看乐乐的情况。

“饭什么时候都能做，我们有好多时间，也不急于一时。”江 跟在林煦后面，蹲下来摸了摸乐乐的脑袋，“我帮你看着的，下午没吐了，你睡着的时候我给它喂了点狗粮，一会儿再吃次药应该就快好了。”

林煦诧异，“你中途喂了狗粮？我没醒？”

他的睡眠一直不好，长期是浅睡眠，之前失眠最严重的时候每天需要服用安眠药和镇定剂才能勉强入睡。

虽然赵西文说他的情况稳定了，各项药品都停了，可他依然觉得自己的睡眠不好，整宿的梦境。

这还是第一次他睡得这样深，连江 给乐乐喂狗粮都不知道。

“没醒，睡得可熟了。”江 捏了捏林煦的后颈，“在我怀里还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