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煦害怕了,害怕开口会伤害别人,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他变得自闭、沉默,独自封闭窒息的空间里熬着,几近自虐一样的折磨自己,放弃挣扎,像一滩烂泥任由践踏,在荒芜悲寂的世界里随风而散,彻底消亡。
林煦习惯隐忍,习惯一个人背负沉重的枷锁,镣铐将他锁在不见天光的深渊,天上落下的全是黑色的雨水,污浊了他原本干净的容颜。
“江旸,”杨小凌走之前对他说,“如果待会儿你说什么林煦都没有反应,别气馁,一定要不停地和他说话。上次他就是靠着你才挺过来的,这次有你在,我相信他会比五年前更勇敢。”
江旸没懂为什么说林煦靠着他挺过来,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机。
杨小凌走后,江旸推开卧室门,看到了蜷缩在床上的林煦。
只是三天不见,林煦瘦了一大圈儿,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感没有了,眼神涣散无光,像一个失去灵魂的布娃娃,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颓废沮丧,失去生机。
江旸只是看了一眼,心脏传来不可名状的疼痛,痛得他呼吸困难,难以迈步。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床边蹲下,轻柔地抚上林煦的脸,低头贴上林煦的额头,低声道:“煦煦,我回来了。”
林煦没有反应,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呆滞、僵硬。
明明是夏天,他的身体却很冰,皮肤青白,宛如在冰窖里呆着一样,嘴唇也毫无血色。
“我知道你很难受,没关系,交给我,一切都交给我好吗?”江旸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软,他尽量的控制气息让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可是再怎么隐忍还是泄露出一丝慌乱。
“煦煦,有我在,我们一切面对。”江旸说,“不再是一个人,你有我,我会陪着你。”
沉默。
“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吓坏了?”江旸疼惜地吻了吻林煦的眼睛,将他抱在怀里,试图焐热冰块儿一样的身体,“不回信息、没有电话,我真的害怕你出事。”
还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