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的话里依旧有番外)
中京城,春秋堂。
司马烈站在春秋堂的广场之上,脸上有一丝疑惑之色,望着北方的天空。
一位史家大儒路过,见到司马烈,也好奇不已,上前行了个礼:“司马老先生,您这是做什么呢?”
司马烈微微摇头,说道:“老夫也不知道,只是方才时光长河有所异动,似乎是有什么载入史册之事发生!”
那史家大儒微微一愣,也感应了片刻,说道:“在下并未察觉到什么。”
就在此时,一位史家夫子从辰阁中跑了出来,大喊:“堂主,巡时仪动了!巡时仪动了!”
巡时仪,史家重宝,乃是一座巨大的沙漏,上半部分装满了时光之砂,下半部分分成了八份,分别对应东、南、西、北、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八个方向。每当发生史家大事,便会有所感应,以落砂多少来判断事发之地。
“可是北方有事?”司马里快步向前,那史家大儒也面色紧张。
如今北方正是战事胶着之时,若是有史家大事,那不是巨胜,就是惨败!
但怎么可能?
难道……蛮神和蛮祭不顾双天之约,强行出手了。
此时那史家夫子已经跑到两人面前,说道:“东北方,三万六千里!”
司马烈和史家大儒脑中立刻闪过大玄疆域图,东北方,三万六千里。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东苍城!”
司马烈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老夫以史道巨门的圣道之力传送过去,你坐镇春秋堂!”
“是!”
司马烈衣袖一挥,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史家大儒侧过头,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东苍城,梧侯?”
……
东苍城。
此时感应到武院天道之力的其余百战大儒也纷纷现身。
很快,云思遥和雾骊滔也出现在了陈洛身后。
众多百战大儒见到云思遥,都纷纷行礼。
云思遥回礼之后,看到第一块电纹碑书,眼神一闪,就明白了始末。
“小师弟要答办学三问?”
“这首‘惯于长夜过春时’是第一首!”
云思遥望向陈洛,陈洛此时长剑刺入了第二块石板半寸,整个人站在原地,闭目沉思。
办学第二问:如何!
无奈,无助,绝望,又该当如何?
陈洛脑中仿佛闪现无数百姓的哭嚎,他们愤怒,他们悲伤,他们咒骂老天,他们祈求老天,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只有掌握了通读天赋的人才可以得到天道的青睐,才能拥有存活于世的力量。
人如草芥,何必生人!
陈洛长长出了口气,睁开双眼,手腕翻飞。
“动了动了,侯爷动了。”
“第一句出来了。”
那石板上,出现了一排遒劲有力的大字。
“九州生气恃风雷。”
“九州?是了,当年人朝划分天下,将人族疆域划分为九州,史称古九州。侯爷此句应当是用的这个典故了。”
“此句点明了人族生气需要风雷激荡般的新生力量出现,颇有放翁的‘雷动风行惊蛰户,天开地辟转鸿钧’的意味啊!”
“快看,侯爷写第二句了。”
陈洛此时写下了此诗的第二句——
“万马齐喑究可哀。”
此句一处,一道哀叹之感散布全场。
项脊轩摇了摇头,叹气道:“坡仙曾在《三马图赞引》中说道:北蛮贡马,首高八尺,龙颅而凤骨,虎背而豹章,出东华门,入天驷监,震鬣长鸣,万马齐喑。”
“侯爷以马喻人,我堂堂人族,人口多于蛮族近一倍,然蛮族人人都为战兵,我人族却只有通读之士能与之一战。故而一马鸣,万马喑,可叹啊……”
“此句对应上句,实是点出了为何需要风雷之力来激荡生气了。”
陈洛此时已经屏蔽了周围之人的议论之声,他感觉到有一股力量缠绕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剑尖每刻画一下,都要比之前艰难数倍。
陈洛浑身红尘气蓬勃爆发,源源不断的加持在陈洛持剑的手上,那剑尖再入半寸,其上光芒闪烁,只是刚写第一笔,那相当于夫子文宝的宝剑瞬间炸开。
“侯爷,用此剑!”项脊轩手中出现一柄剑身坑坑洼洼的长剑,扔给陈洛,“老夫持此剑,杀死上百名被蛮族诅咒而无法救治的同袍与百姓,其上是我人族之苦,人族之痛,亦是老夫的绝命之剑!如今已是大儒文宝!”
项脊轩将剑扔给陈洛,被陈洛抓住。
陈洛手握这柄绝命剑,仿佛听到剑中人族的怒吼,他再度将剑尖刺入石板,终于将全诗写完——
九州生气恃风雷,
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
不拘一格降人才!
诗毕,漫长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