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迁你回来了,你们老板的活搞完了?”

盛君迁点点头。

室友习惯了他的冷漠,也没多说,继续戴着耳机看他的视频。

视频是财经频道的一档采访节目。

开场放了一段特意做旧的v,一个捡垃圾、打架赌博的小混混,白手起家到如今的娱乐圈大鳄。

说的正是赵端,今天请的嘉宾也是他。

盛君迁抬起的脚顿住,倒退了几步。

“君迁,没想到你也喜欢我赵爸爸?”舍友见整天活的像个苦行僧的盛君迁竟然会对某件事情表示出了兴趣,急忙把耳机拔下来,调高声音外放,拉了个椅子招呼他坐下一起看。

盛君迁瞟了眼椅子上的一层灰,谢绝了对方的好意,站在他身后说:“我就看一会。”

舍友和他住了四年,龟毛洁癖的毛病了解的真真的,也不再招呼他,只是看到兴起的时候和他科普了一下自己赵爸爸是怎么黄袍加身打天下的。

盛君迁本来只想站一会,没想到站了两个小时。

舍友轻哼一声,故意嘲笑他:“我就看一会?打脸不。”

盛君迁压根没听见,眼里都是屏幕上的那个人。

采访中的赵端西装革履,正处于人生的巅峰时期,全无当初的颓然与疯狂,西装革履闲适的坐在沙发上,眼神沉稳淡然,侃侃而谈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词汇。

关注点不同,盛君迁听不懂那些金融专业词汇,导致他的重点全部放在了赵端本人身上。

通过不小心扫到的几个画面就会发现,赵端其实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围观的环境,全程的注意力都被台下一个小孩手里抱着的机器猫玩偶吸引,手指随着机器猫头动的频率轻扣着桌面。

偶尔没控制住力道,清脆的声音引起主持人的注意力,他就会偏头轻咳两声,严肃的说一连串看起来很难的东西,在别人一脸懵的间隙里继续神游。

有种很诡异的萌感。

盛君迁抿唇笑笑,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悄无声息的燃起两簇火光。

也许是因为睡前看了赵端的采访直播,导致盛君迁晚上梦到了这个人。

和赵景诚一起的十年里,毕业后他跟着老师各种跑研究,根本无暇回赵景诚的别墅。

临去川山前,盛君迁决定结束这段毫无意义的感情,回别墅收拾行李,就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了赵端。

这人露着上身,瘦的只剩个骨架,脸色苍白,像个久治不愈的病人,神色颓然又阴鹜,那双毫无神采的黑色眸子沉沉的透过五楼的窗户看向拖着行李箱往外走的他。

当时盛君迁只以为他们俩兄弟终于历经磨难,经过一系列的虐身虐心,强取豪夺,成功打出大团圆结局,再加上赵景诚对他的洗脑,让他先入为主的认为赵端就是这样一个阴晴不定,性格乖戾的人。

他没多想,刚要走,就看到赵端抬起手,在玻璃上印下一个红色的手印。

心中一丝不好的预感陡然而生,下一秒,赵端推开窗户就直直的跃了下来。

血一点点蔓延,盛君迁一步步后退,撞到行李箱摔倒在地,任由鲜血将他包裹,如蛛网缠住了一只飞蛾。

后来他才知道,赵景诚也死了,他步步筹谋,利用赵端对他的信任谋得了赵家,囚了他多年的痴心,到最后却落得与赵端同归于尽的下场,也算是全了他生同衾死同穴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