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迁并没有很多行李,一个行李箱就是全部的东西。

一进门,他就发现家里的家具边边角角都被包了起来,极简北欧风被这么一搞,看着不伦不类,很有乡土气息。

看这丑了吧唧的画风,一看就是某个大傻子亲力亲为做的,对于那晚醉酒,盛君迁还留有一些记忆,也记得自己非要逞能额头磕在桌角。

这大傻子。

只要一想到在论坛里叱咤风云的霸总赵爸爸,白天撅着屁股在那儿包家具角,盛君迁就觉得暖心又好笑。

他回头看赵端,赵端大爷一样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有点凶:“你笑什么?”

盛君迁道:“笑你可爱。”

赵端一怔:“可爱是什么鬼形容词,你是不是嫌我土?”

“是,是,土死了。”盛君迁笑着搂住张牙舞爪扑过来的赵端,顺便和他接了个吻,“谢谢,我很高兴。”

说完提着行李箱去了卧室,打开衣柜,赵端已经给自己空出了一半的空间。

不得不说,盛君迁已经爱上了这里。

每个角落都恨不得举个大喇叭放:赵端欢迎你。

客厅里,赵端被盛君迁突如其来的吻亲的喘不过气,顶着个大红脸蹲在地上抓头发,“啊啊啊!好丢人!都被亲这么多回了,怎么还一点免疫力都没有啊!”

盛君迁出来发现这人还蹲在地上当蘑菇,轻轻踢了下他的屁股:“超市去不去?”

这种小夫妻一样采购生活用品听起来也太甜了吧?

说不定还能买回一堆的哆啦a梦情侣杯,情侣床上三件套,情侣厨具,情侣花盆,他一直想养一盆多肉。

赵端心里砰砰炸了烟花,但觉得被盛君迁一勾就脸红的自己实在丢人,便矜持的站起来慢吞吞的等着盛君迁来拉他的手。

好半天没人理,他一回头,狗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矜持什么的立刻被他咽到肚子里,嘴里叫着“哇啊啊”扑了上去:“去,去!”

盛君迁身上挂着秤砣一直到了电梯口,赵端才从他背上下来。

电梯里人不多,都是商业杂志上常见的熟面孔,赵端秒变霸总脸,搂住盛君迁的腰,不苟言笑。

盛君迁觉得他这副样子好笑,暗地里戳戳他的腰窝,故意在他耳边吹风:“赵哥哥。”

赵端耳根泛红,瞪他一眼,差点当场立正敬礼。

某总乐呵呵的说:“赵总,家里人啊?”

“嗯,家里人。”赵端唇角带笑,特意着重强调:“男朋友。”

霸总带着男朋友开车去了超市。

今年过年比往常早,超市很大,并不挤,张灯结彩的换上了新的装饰,喜庆包装的各种酒水整齐的摞在路中间,音响放着唱烂了的恭喜发财,促销员拿着大喇叭喜气洋洋的推销年货,年味十足。

以前赵端并不喜欢逛超市,特别是过年这段时间,总让他恍然有总自己还在以前那破旧村子的错觉,油然而生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但现在不一样了,赵端在前面走着,笑没停,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盛君迁任劳任怨的给他推着车:“少买点,吃不完就不新鲜了。”

赵端满脑子都是给自家挑食鬼的菜谱,看着购物车里哪个都舍不得扔,“这个做菌菇原汁鸡翅,这个做三汁焖锅,翡翠白玉卷,那个牛肉做个煲仔饭,番茄炖牛腩也ojbk。”

“吃完了可以再来。”盛君迁叹了口气,“我虽然忙,但买个菜的时间还是有的。”

“也是。”赵端傻兮兮的笑了下,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开火车一样蹦跶了两下,“快,六点钟方向,冲啊!”

扫荡完零食区,赵端还有些失落,转头对盛君迁笑的得意洋洋,“哎呀,某人放在宿舍一大堆零食哪儿买的呀,这什么破超市,怎么什么都没有。”

好烦。

盛君迁不理他,推着车就走。

赵端好不容易能臊臊他,和个三岁小孩一样在他旁边不停蹦跶,盛君迁快走的步子突然停下来,摁住他的肩:“你要在这样,我就在这里亲你了。”

旁边有买菜的大爷大妈,带着孩子的家长,还有和他们一样的小情侣。

赵端从没发现这里的人有这么多,这么吵。

盛君迁微微俯身,弯唇看他。

不好吧,大庭广众之下有伤风化是不是……不大好?

话虽这么说,但赵端耳朵根迅速泛红,心肝发颤,闭着眼微微撅起了嘴。

一秒钟以后,盛君迁把他新换的羽绒服拉链猛地拉到顶,挡住了大半张脸不说,还差点卡住嘴。

赵端:……操。

并在盛君迁后背悄咪咪的竖起根中指。

原本只是想买点菜,最后成了大采购,有用的没用的,两人都往购物车里扔:情侣水杯,哆啦a梦墙纸,外加两个陶瓷胖娃娃以及各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赵端还非要买一双毛茸茸,很可爱的蓝色手套。

盛君迁嘲笑了他的少女心,并实力拒绝。

最后只买了一双。

付钱的时候,一共三大包,明明是可以放到车里的后备箱提回去,但赵端偏偏不,非要寄回去。

行吧,总裁爸爸有钱。

两人空手走出超市,冬天的晚上很冷,北风呼啸,路边的行人蜷缩着脖子,手放在口袋里还冻得直打哆嗦。

赵端从寝室出来时,在盛君迁的逼迫下换了他的长款羽绒服,领子拉到顶,手插兜倒也不冷,反而是盛君迁穿着件大衣,看着特风度翩翩,特潇洒,就是手冻的慌。

赵端撇撇嘴,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双原本该被寄回去的毛茸茸手套。

“戴上吧,有得用就不错了,您就别挑三拣四了。”

盛君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把人盯脸红了才接过手套戴了一只,另外一只套在赵端的手上,和他十指交叉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赵端嘿嘿傻笑,他就知道盛君迁不会不懂他要走回家的意思。

好暖和。

还以为他这破大衣冷的一批……

“不对。”赵端突然站住,“你口袋里贴了暖宝宝!”

盛君迁道:“嗯。”

赵端笑嘻嘻的搂住他的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套:“你是不是故意只买一双的。”

盛君迁偏过头,“好烦。”

赵端算是知道了,当这人被戳中了心思,不好意思就会说好烦。

哇哦。

真的是个闷骚的衣冠禽兽哦。

盛君迁为了堵住赵端没完没了的嘴,压在墙上亲的他喘不上气。

————

两人同居了几天。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降温,盛君迁总觉得赵端的陈年老寒腿好像问题更严重了,这几天接他回家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明显有问题。

盛君迁问他是不是腿疼,赵端脸就莫名其妙脸巨红,脾气还特别大,甩开他的手骂骂咧咧的说没事。

盛君迁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找老盛要了一份按摩视频,每天睡前给他按摩,10点半准时把人塞到被子里睡觉。

赵端不仅不感动,看盛君迁的眼神总有种羞耻又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今天。

盛君迁习惯拿着ipad看会儿论文再睡,但赵端自从谈起了恋爱,就已经完全是个不务正业的废总了,拱进盛君迁的怀里哼哼唧唧,盛君迁是个男人就看不下去,打开买票软件来买回家的高铁票。

他捏捏赵端的大腿根:“挤高铁,受得了吗?”

赵端无所谓的说:“我还没成年就逃票挤过火车,在天桥和流浪汉抢地盘连架都干过。”

“嗯。”盛君迁揉捏着他断了一半的小拇指,很自然的问,“还有呢?”

“我还杀过人。”赵端突然凑上去,黝黑的眼珠定定看着他,语气幽深:“怕不怕。”

“不怕。”盛君迁笑笑,眉眼温和,“你要想杀我,我就亲的你拿不动刀。”

赵端轻哼一声:“盛学长,盛老师,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你是不是太骚了点?”

“只对你。”盛君迁捏捏他的小拇指,语气平静自然,“这是怎么回事?”

赵端伸出手晃了下:“这个啊,出老千被砍的。”

“疼吗?”

“不疼。当时想着钱已经交医院了,他们怎么的也不能再抢回来。”灯光太刺眼,赵端一只手捂住眼睛,懒懒的说:“也许是钱太脏,老太婆也没活过来。”

“不脏。”盛君迁亲亲他的手指,赵端像被电击了一样,酥麻的感觉让他瞬间头皮发麻,他收回手,声音带了几分抑制不住春意,勾勾他的腿:“盛君迁……”

盛君迁不解风情的把他的腿禁锢住,重新拿起手机下单,问他:“你的身份证是多少?”

赵端撇嘴念了一串数字。

盛君迁:“那你知道我的吗?”

赵端:“当然知道。”

盛君迁下巴抵在他的头发上,手指勾着一缕玩:“听说你还和瞎子学过算命?”

“他们连这都和你说了?”赵端轻哼一声,“老子真是博学多才。”

盛君迁低头看他,一双眼含着笑水润润的:“那你给我算算呗,赵大师?”

盛君迁用一个吻换了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