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豫南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谢潮托着个大铁盘进来端菜,看见他这忙碌的样子,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边豫南丢给他一个白眼:“去把老宋喊过来修鸭子,我还好多事的。”
“就不,我就不~诶嘿,就是玩儿!”
“赶紧的!”
“哈哈哈好咯。”
厨房里一个叔叔把做好的菜码上铁盘,随后谢潮便托着大盘子又出去,嘴里大喊着:
“菜来菜来——!”
农村里村民们聚在一起吃饭无非红、白事,怀宁村里的人倒是经常聚一起吃,但凡是碰上点有意义的节日就会到宏叔家搞个七八桌。
大年三十吃的晚饭本该是各家自己做自己吃,但怀宁村这边,年夜饭又可以说是杀猪饭。
猪是中午杀的,姜瑜曦不敢看,所以边豫南也就没来。
听说杀了一只快四百斤的猪,杀的时候叫声都传到村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反正边豫南是没听见猪叫声。
每年的大年三十,都会有一只无辜的猪死在宏叔家的院子里,除此之外村子里杀猪也都是在宏叔家院子。
也许是猪的灵魂积累的太多,李愚做过不少跟猪有关的噩梦。
不过梦中的场景基本上都是饭店,酒席这些,说是噩梦也是因为梦里的他永远只能看着别人大口大口地吃着猪肉,而自己只能眼馋。
村里人常常搞酒席,搞到最后习以为常,就连宋启成他们放寒暑假回老家都会搞一次酒席。
为的也是让村里人多来往,不至于淡了关系。
边豫南终于忙完,厨房里的活儿交给那几个叔叔阿姨也能弄完。
他坐在厨房门口的板凳上休息,姜瑜曦蹦蹦跳跳地走过来,羽绒服口袋鼓鼓的。
“累不累?”姜瑜曦拿了张湿纸巾轻轻帮他擦着汗。
“累,我想吃糖。”
“没有糖吃。”
“那你口袋里的是什么?”边豫南瞥了一眼。
这小妮子羽绒服总共四个口袋,每个口袋都是鼓鼓的。
姜瑜曦警惕地后退两步,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没有,没有糖!”
“我说有就有。”边豫南咧嘴一笑,突然伸出手摸进姜瑜曦的一个口袋里,胡乱一抓。
“嘿,这不是糖?”
“还给我还给我!”
“就不就不!”
边豫南眼疾手快,把从姜瑜曦口袋里捞出的忘崽牛奶糖ber的一下挤进嘴里,随后笑眯眯地看着她。
谁知姜瑜曦却眼睛一亮,抱着他的手臂道:“刚刚那个是怎么做到的!教我教我!”
“哪个?”
“就是,刚刚那个,直接把糖弹出来,教我嘛!我给你糖吃,给你吃!”
“喏,看好了。”
“嗯嗯嗯!”
姜瑜曦目不转睛地盯着边豫南的手。
只见他又拿出一颗忘崽牛奶糖,食指和大拇指交叉捏住包装袋,随后用力一挤。
ber——
奇特的声音响起,姜瑜曦再看时,那包装袋已经空空如也。
“会了没?很简单的。”边豫南道。
“我试试!”
姜瑜曦也有样学样地捏住包装袋,放在嘴边,张开嘴,用力挤压包装袋。
然而挤了半天,就是挤不开。
边豫南哈哈一笑,接过她手里的糖。
“你要半边按住里面的糖,半边按住包装袋的空气部分,然后用力挤的同时手指往后滑,就像这样——”
边豫南轻轻一挤。
牛奶糖立马就听话地跳进了姜瑜曦嘴里。
简简单单的一个小技巧,姜瑜曦学了半天才学会。
正式成功之后,就又迫不及待地带着牛奶糖去找姐姐炫技去了。
边豫南老神在在地坐在板凳上看着不远处的姜家姐妹,忽然瞥见宏叔和一个长相陌生的叔叔提着两箱啤酒走来。
陌生是相对于村子里的其他几位叔叔阿姨。
边豫南稍微想了想,那人应该就是张叔叔了。
看他的表情,应该还是蛮开心的。
无论他的行为多么懦弱,终归是怀宁村的一份子,为了生活为了家庭被迫离开,一次短暂的归来就能让他开心得像个孩子。
张叔叔为人和气,对村里的小孩子也挺不错,这一点像极了已过世的张爷爷。
只不过张爷爷虽然和气,骨子里也是个固执的人,只是老了以后,不喜欢争,不喜欢吵。
张叔叔就太懦弱了。
懦弱的人可怜,同样,也可恨。
边豫南是对他没有恨意的,只是为张爷爷感到遗憾和可惜。
“开饭咯开饭咯!”
“拖板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来喝酒啊!”
“来嘞!”
饭菜已经上齐,边豫南被宏叔拉着一桌,正对面就是边老爹。
老人们和小孩在屋子里的几桌,今天天气好,没有风,但该冷的还是冷,怕他们受不住。
上菜前李愚就把柴房里放着的棚子支架和盖布拿了出来,在院子里搭起了一个棚子,找了一处空地烧起火盆。
“月桂你屋里大儿子都长这么高了啊!”
“是啊,隔几年毕业了就喊他去当兵,他自己平时也喜欢搞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