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住所正是当年王和他讨论拳法,并且演练飞马踏燕这一手凶招地院落。
院落旁边地一颗大树被陈艾阳施展飞马踏燕蹬断了,现在还剩下半截留在那里,断的地方也生出了郁郁葱葱地新枝,从残破之中孕育出了生机。
王下车之后,看着这棵树,倒凭空生出了许多感慨。
“总部大厦里面人多眼杂的,不适合。还是这个地方清净。”陈艾阳看着王背着手,绕着断的大树走着观看,知道王心里在想什么,不由说话打破了这个感慨的气氛。
“你的拳法进步得好快,我这些年都荒废了。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王摇摇头:“你没有荒废,我看得出来。你也要突破那一层关口。由化劲练入丹劲。我进步快,也是和许多人交流的缘故,而且有个好环境。你生意很忙,自然没有这个闲心把玩拳法像我这样的沉浸。”
说话之间,王突然来了兴趣,脚步轻轻震了两步,打出两手炮拳,随后身体一跃,腾空而起,踢出了三脚,落到地面。他这二路马形炮拳变化到“飞马踏燕”,一点也不像就当初陈艾阳演练的刚猛气势,也不是那种轻飘飘如柳絮的味道。
这一手表现出来的是夭矫。
陈艾阳一看王打出“飞马踏燕”这个动作的意境,眼睛一亮。
“夭矫,很夭矫。既不刚,也不柔,就好像燕子把马的刚烈含在的里面。你的两炮拳,一腾跃。同样的飞马踏燕,却有龙形地腾空折身感觉。很有味道,很有味道。”
陈艾阳把眼镜摘下来,细细品味着,出乎意料的砸了砸嘴巴。似乎在咀嚼这两拳一跃三脚的韵味。
“降住真龙丹可圆。”王随意的走了两步,似乎在不经意的聊天,“薛颠在象形拳里面写地这句话实在是经典,咱们那时候练这一手飞马踏燕的时候。以为真龙就是自己的脊椎。降伏住了,就能以脊椎骨为桥梁,把全身都构建起来一个整体。打出刚猛狂暴的劲来,又把这劲降伏住,练出燕子一样地轻盈的身法,可刚可柔,刚柔相济,自以为就得了真意。其实那时候咱们都错了。脊椎骨只是一条假龙。咱们练到了化劲,是取经取到假经。其实真正的龙是自己的气血。长江大河是龙脉,咱们血管中的气血,其实也和长江大河没有什么分别。只有降伏住了自己的气血。才算是真正擒住了真龙,丹也就圆了。”
“那倒是,不过假龙好擒,真龙难降。丹经上说的头头是道。但实际练起功夫来,却相差千里,气血的拿捏最为凶险不过,稍微不慎重,就精血败坏,功散人亡。风水龙脉,葬得好。可以成王成圣。葬得不好,就会祸及十八代。”陈艾阳轻轻吐了口气。
“拿风水地学说来比喻抱丹?”王听见陈艾阳这么一说。倒是觉得陈艾阳这个人不愧是当年的东南亚黑拳第一。人的五脏六腑,血管血液,呼吸吞吐,何尝又不是山川河流的风水云气?
“看来,艾阳地拳法也已经到了关口上,只要打破盘中之迷,就会真正的进入丹劲。”
王心中想着,也不说话,又轻轻的走了两步,打出两拳,腾空跃起,踢出三脚。落地之后,又踏两步,又腾空,照样踢出三脚。
他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在院子里面转圈地演练着二手马形炮转换“飞马踏燕”。
一连演了十多手,他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就好像是一个影子在整个院子里面晃来晃去。根本看不清楚人的模样。
陈艾阳缩起眼睛看着,聚精会神都只能稍微捕捉到王的身形轨迹。
因为王的身法太快了,目光刚刚看到,他又换到了另一面。似乎是满院子都是他的身影。
突然,所有的身影都收拢到了一处,王静静的站在院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