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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太太接了顾砚的手书立刻就启程了,两条船逆风顺水,一路撑蒿,到了崇德,水流转向,逆风逆水,管事加派人手撑蒿,寅正前后,两条船泊进了平江别业码头。
从表哥那儿听说她阿娘连夜赶过来了,尉四姑娘干脆和衣歇在了离码头不远的暖阁里,听说船到了,急急迎出来,看到符太太,正宗的孩子见了娘,眼泪都下来了。
从太子发了话,也就一天多两天的功夫,已经把她难为的哭了好几场了,现在好了,她阿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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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镇。
黄显周裹着件旧夹衣,缩着脖子,沿着码头查看新到的货船。
姚先生跟在他旁边,一边记,一边和黄显周说着闲话。
“太子爷的宴请,你到底去不去啊?你可是正宗的从六品!”
“不去!”黄显周答的干脆极了。
“你这是又犯上脾气了?”姚先生想叹气。
“犯什么脾气!”黄显周虽然缩着肩膀,一幅寥落困顿的模样,语调却很轻快。
“得了什么信儿了?”姚先生伸头往前,打量着黄显周。
“嗯,你就当不知道。
“你想想,我这是被世子爷一个不高兴贬到这里来受罪的,这场热闹,别业那头能愿意让我去么?肯定不愿意啊,大家又都知道我是个拧巴脾气,我自己也得拧巴着不肯去才对啊。
“我已经跟海税司那头说过了,走不开,不去。”
黄显周袖着手,压着声音,嘿笑了一声。
“可不是,你去确实不合适,你这是得了什么信儿了?”姚先生往黄显周身边挨过去两步。
“没什么信儿,就是传了句让我推了别去。”黄显周落低声音。
“这不是就是信儿!那肯定有事儿,也该有事儿了。”姚先生啧了一声。
他跟他家东翁从那个老万嘴里审出来的那些事儿,可真叫无法无天!他算着吧,到了该出事儿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