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沉默片刻,折扇在指间转了两圈,“你就当是重生再造之恩吧。”
“不是我。”李小囡看着顾砚。
“你做的都是她想做的。”顾砚微笑道。
“我不会跟在你身边,我想嫁一个我喜欢的人,如果找不到喜欢的人,不嫁也没关系,我就跟大阿姐一起,把细布生意好好做下去。
“这也是她想做的吗?”
顾砚迎着李小囡的目光,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低而肯定的嗯了一声。
李小囡有些意外,呆了一瞬,“那,”顿了顿,李小囡皱眉道:“我要是嫁了人?”
“得我点头。”顾砚不客气的答道,看着李小囡瞪起来的双眼,顾砚摊手笑道:“没有别的意思,不想让你所嫁非人而已。”
李小囡胳膊支在桌子上,托着腮,片刻,一声长叹,“唉,受之有愧。”
“你想方设法教妇人织布,赊织机收布,让江南家家机杼声声,这是我想做没能做好的事,只这一条就足够了。不必愧。”顾砚神情郑重。
“一直扯着你的虎皮呢。”李小囡道。
顾砚笑起来。
“真要叫上来问问吗?”李小囡转了话题。
“你想当面看看吗?”顾砚反问道。
李小囡犹豫片刻,摇头,“看看也不能现在看,我还是先探探二阿姐的话吧。”
顾砚嗯了一声,“我有三个姐姐。”
李小囡扬眉看着顾砚,他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大姐比我大十岁,直到现在,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长姐如母。”
顾砚的话顿住,大姐给他的信,几乎每一封里都有这句话,他从前看到这四个字就厌烦无比,后来,这四个字让他心头酸软难忍,现在,酸软温暖之余,添了些许无语无奈。
“大姐出嫁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外面催嫁鼓乐喧天,大姐两只手摁在我肩上,跟二姐郑重交代:弟弟就交给你了。二姐一只手叉着腰,手指点在我额头,说:听到了吧,以后你要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