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小年之所以这么做,便是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让别人怀疑到自己。
他与邓三的打扮截然相反,却是一身雪白的衣衫,白巾遮头盖脸。
倒有点西域着装的意思,看起来异常骚气,他要的效果便是如此。
邓三揉着挡下飞镖后发麻的手臂,忍着恶心从蔡文斌腰上解下绣春刀,快步跟在了顾小年的后头。
水流汩汩的小桥之上,晕开一片殷红,慢慢淌进河里。
……
冬日的夜来的快,神都徜徉着一片光亮。
醉云楼今晚一如往日般灯火通明,客人往来不绝,门前长街上夜市早张,又是繁华一片。
蔡奂年逾五十,相貌堂堂,只是有些富态,穿了一身紫色的锦袍,正在跟给自己贺寿的众人客套寒暄。
他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笑容,不断拱手施礼,嘴上说着‘尽兴’‘不醉不归’等话,但实际上,他的心里很着急。
按理来说,蔡文斌此时早该到了才对,就算对方散值后有事耽搁了,但也不该现在还见不到人影。
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平日里不学无术,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但颇懂得轻重,像今天这种场合,他一定会来的。
可没来由的,蔡奂想到了方才自己突然闪过的心悸。
现在明明还是寒冬腊月,但他却是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蔡奂从一旁婢女那取了绸巾仔细擦拭一下,眼里带着明显的急切。
平日里的筵席都会摆在家里,偌大的宅院自然是能招待过来往的宾客,但这次他却是选择在这神都中都能排进前五的酒楼里办,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蔡奂只有一个独子,虽然衣食无忧,但他毕竟只是个商贾,虽然在神都也算是有些人脉,但离真正的上流还差得远。
所以在蔡文斌与邱梓越那些人结交时他才会放任,才会将银子大把大把地送上,为的不过是想离那个圈子更近些。
而这次也是同样的道理,在醉云楼玩乐的勋贵子弟不少,他有心想给蔡文斌创造个机会。
是以,蔡奂这次还请了不少神都有头有脸的人来牵桥搭线。
可是,戌时都快到了,蔡文斌却还没来。
然后,一个小厮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蔡奂在看到对方的刹那,心里便猛地一个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