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倔强而不掩愤怒的身影,顾小年的脸色终于沉下去。
这已经是第二个了,在这个有些破落的院子里。
他轻易将对方制服,然后又是跟方才那个小孩儿一样的,对方会突然偷袭。
“为什么?”顾小年冷声问道:“你们是脑子坏了,还是真的想死?”
眼前的是个女人,因为是被从床上拎起,所以只穿了一袭薄衫,此时听了顾小年的话,水汪汪的眼里露出几分楚楚之意。
那里面带了些异样和讨好,可或许是因为生疏的缘故,眼底的冰冷丝毫没有隐藏得起来。
顾小年微微闭眼,气机变幻,仿佛铁钳一般,一下捏碎了眼前人的喉咙。
他不明白地底的这些人是不是都是傻子,那种虚假的讨好和出手时的果决狠辣,似乎是刻在身体里的,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一种暴虐和残忍。
不是宁死不屈,而是狡诈地杀死对方。
顾小年不再浪费时间。
无形之气如同涡旋一般将他遮掩屏挡,黑暗之中,他像是一抹浮游,在阴影处开始行动起来。
……
漆黑的房间里,赵宥心头忍不住地一跳,他猛地睁眼,入手不见五指,静谧非常。
“呼。”他下意识吐出口气,身子动了动。
“怎么了?”身边传来低声的问询,那是同样浅睡而被一下惊醒的时霄。???
至于蒙大元,这个昔日的锦衣卫千户,好像在伤了胳膊之后便放下了曾经为官的警惕,现在睡的很是香甜。
或者说,自他们来了地下之后,自己两人每晚都是提着心,而对方反而无所畏惧。
“没什么。”赵宥说了句。
“睡吧,明日便可以离开了。”时霄解脱似的说了句,而后翻了个身。
赵宥却是睡不着了,要离开了么,他想着。
他是土生土长的神都人士,十年寒窗苦读,而后参加科举,进士及第,入朝为官,一步步爬到了户部尚书的位子。
其中数十年的辛苦不足为外人道,虽说有那个组织那个人的帮助,让他算是顺风顺水,可其中,他又付出了多少艰辛?
这种日子他已经习惯了,在接到那个人的吩咐之后,他第一时间竟不是像往年一样地立马去执行,而是下意识地有了犹豫。
他想退出了,不是脱离出那个组织和那个人的掌控,而是觉得,自己可以有话语权了,不必悉听尊便地任由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