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三十日
着手写书,一切顺利。
七月五日
我想我太累了,今日有些发烧。
七月八日
风暴又要来临了,我感觉得出。霈文又不在家,我终日伏案写稿,黄昏的时候,突然……(下面烧毁)
七月九日
果然!“她”又寻事了,天哪!今日豪雨,霈文去工厂,我不能忍受,我跑出去,淋湿了,高把我追了回来。
七月二十日
病后什么都慵慵懒懒的,霈文对我颇不谅解,我心已碎。
七月二十二日
浑身乏力,目眩神迷,虽想伏案写书,奈力不从心。高劝我休息,他说我憔悴如死。
七月二十五日
续写书,倦极。
七月二十六日
小生命将在八月中旬降生,连日腰酸背痛,医生说我体质太弱,可能难产。
七月二十七日
天气热极,烈日如焚,“她”要我为她念书,《刁刘氏演义》,我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下面烧毁)
七月二十八日
晕倒数次,高找了医生来,我恳求他不要告诉霈文,霈文实在太忙了,一切事都不能怪他。
七月三十日
发热,口渴,我命将尽。我必须把书先写完,天哪,我现在还不想死。
七月三十一日
霈文和高大吵,难道霈文也相信那些话,我勉力起床写书,终不支倒下。
八月一日
我有怎样的晕眩,我有怎样的幻觉!霈文,别离开我!霈文,我的爱,我的心,我的世界!
……
她猛地合起了那本小册子,她不愿再读下去了。这些片片段段、残破不全的记载使她的内心绞痛,泪眼模糊。把小册子锁进了床头柜的抽屉,她躺回床上,侧耳倾听,柏霈文仍然没有回来。只有山坡上的松涛和竹籁,发出低柔如诉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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