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走了。”碧荷说,“她把孩子交给我,叮嘱了几句话,她就走了。她还说……”她看着皓天。
“还说什么?”皓天急急地问,他眼眶发红。
“她说,如果你还怀疑孩子的血统,可以带他到医院里去,做最精密的血液检查,可以査得清清楚楚。”
皓天闭上眼睛,用手扶住头,他脸白如纸。
“她连一个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他喃喃地说。
“你错了,高哥哥。”碧荷稳重而安静地说,“你不需要对姐姐道歉,因为她早就不怪你了!”她直视着他,“姐姐说,嫉妒是爱情的本能,她不能怪你的嫉妒!不能怪你爱她!”碧荷的眼睛清亮得一如她姐姐,“高哥哥,你该安慰了,你一生,得到了两个女人最深切的爱!”
皓天深深地望着碧荷,他眼里蓄满了泪水。那孩子“咿咿唔唔”的,在高太太、高继善、依云、阿莲的怀里传来传去。皓天看看孩子,问:
“小孩——有名字吗?”
“姐姐叫他——天理。”碧荷说,“她说,天理可能会来得很迟,但是,毕竟是来了!”
天理!碧菡一天到晚在云中雾中找天理!天理!他走了过去,抱过自己的儿子来,望着那张清秀的、小小的脸庞,一半儿像碧菡,一半儿像自己。那份父爱的本能已牢牢地抓住了他。他抱紧了孩子,泪水滴落了下来,他轻声地呼唤着:
“天理!高天理!你会长成一个又壮又大的孩子!不管‘天好高’,你都存在着!天理,高天理!”
依云拨弄着孩子的衣襟。
“咦,”她说,“孩子脖子上有条链子。”
他们解开孩子的外衣,发现他脖子上系了一条项链,项链的下面,是一朵“勿忘我”!正像当年碧菌设计了,代表全班送给依云的一模一样!依云含泪抚摸那朵勿忘我,翻转过来,他们发现那朵花的背面,刻着几行字:
生命是爱,
生命是喜悦,
生命是希望!
他们全都围着那孩子,静悄悄地,陷在一种近乎虔诚的情绪里。孩子用手在空中抓着,眼珠乌溜溜地望着这新奇的世界,唇边漾开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全书完——
一九七四年一月九日夜初稿完稿
一九七四年一月廿九日修正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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