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长一段时间,她没有睡着,只因为身边多了个孩子,她又不敢翻身,又不敢碰到她。好不容易,她终于朦胧入睡了,大概刚刚才进入迷糊状况,她就被一阵门铃声所惊醒,从床上跳了起来,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门铃又响了,同时,灵珍含糊地问:
“是门铃吗?”
灵珊开亮了灯,看看手表,凌晨两点!这是什么冒失鬼?灵珍也醒了,打个哈欠,她说:
“告诉你在惹麻烦吧!”
一句话提醒了灵珊,是韦鹏飞来接孩子了,在凌晨两点钟!她慌忙跳下床,怕惊醒了父母,她披上一件晨褛,直奔到客厅里去。但,刘太太已经醒了,从卧室伸出头来,她惊愕地问:
“什么事?谁来了?”
“妈,你去睡觉!没事!”
灵珊冲到大门边,打开大门,果然,韦鹏飞正挺立在门外,一阵酒气扑鼻而来,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苍白,眼睛里布满了红丝,他几乎是半醉的!但是,他的神情严肃而口齿清楚:
“刘小姐,我女儿又做了什么坏事?”
“她放火烧走了阿香。”
“放火?”韦鹏飞的眉毛在眉心虬结了起来。
“是用打火机去烧阿香,把阿香烧跑了。”灵珊简短地说,“你等着,我把她抱过来,她已经睡着了。”
她折回到卧室去,刘太太已披衣出房,大惑不解地看着女儿,愕然地说:
“你在忙些什么?”
“没什么。邻居来接他的孩子。我当了三小时的babysitter!”
跑进卧室,她从床上抱起熟睡的楚楚,那孩子模糊地呓语了一两句,居然没有醒,头侧在灵珊的肩上,照样沉睡着。刘太太眼看女儿抱出一个孩子,惊讶得张大了嘴,话都不会说了。灵珊把楚楚抱到门口,交给韦鹏飞说:
“抱过去吧!”
韦鹏飞接过了孩子,并不抱她,他重重地把孩子往地上一蹾,楚楚在这突然的震动中惊醒了过来,茫然地睁大了眼睛赤着脚,摇摇晃晃地站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韦鹏飞不等她站稳,扬起手来,他就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苍白着脸说:
“跟我回去!让我好好地抽你一顿!”
楚楚被这突来的耳光打得跄踉着差点摔倒,韦鹏飞一伸手就拎住了她背上的衣服,像老鹰抓小鸡般把她抓住,倒拖着往自己的房门口拖去。灵珊大惊失色,她慌忙追了出来,嚷着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打她?你怎么这样残忍!你没看到她正睡得好香好沉吗?你……”
“刘小姐,”韦鹏飞铁青着脸,回头对灵珊说,“是你告诉我的,如果我再不管她,十年后,我会到感化院里去找她!与其十年后去感化院找她,不如今天先把她打死!”
楚楚在这一耳光之后,又被这么一拖一拉,她是真的醒了,恐惧、疼痛、惊吓……同时对她当头罩下,她“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韦鹏飞怒吼一句:
“闭嘴!你放火烧人,还敢哭,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同时,他打开了房门,把楚楚直摔了进去。灵珊看他的神气不对,横眉竖目,声音都气得发抖。心里就怦然乱跳,顾不得避嫌,她直追出去,紧张地喊:
“韦先生!你听我说!韦先生,你不可以这样乱来!韦先生,她只是个小孩子……”
忽然间,她身子被抓住了,她回头一看,刘太太正一把抓住她,蹙着眉头说:
“你疯了?灵珊?穿着睡衣往别人家跑?”
她犹豫了一下,楚楚的一声尖叫使她心惊胆战,她仓促地对母亲说:
“妈,我的睡衣很保守,没关系,我要去救那个孩子!她爸爸要打死她!”
挣脱了母亲,她奔到四a的门口,房门已经关上了,她听到门里一声尖锐的大叫,紧跟着是皮鞭抽下去的声音,她心惊肉跳而额汗涔涔,发疯般地按着门铃,她在门外大叫大嚷着:
“开门!韦先生!开门!你听我说!你不能这样打她!你会打伤她!开门!韦先生!”
门里,皮鞭的声音一鞭一鞭地传来,夹带着楚楚的尖叫和号哭。她用力敲击着门铃,死命地揿着门铃。终于,门开了,韦鹏飞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根皮带,眼睛发直,声音沙哑:
“你要干什么?”
她直冲进去,冲向倒卧在地毯上的韦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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