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别糟践口红了,这得用红纸,家里买的对联不还没贴,剪一溜下来保管没事。”老三鬼精鬼精地,那口红她妈一年用不了三回,一回还得是过年用。这要是他妈发现了,除了老小哥三个一顿好打跑不了。
“也行,你快去快回,等着用呢。”老大不管口红还是红纸,能上色就行,他马大哈地不管这些,挥挥手很大气。
老二早就跑没影了,在家不知道怎么翻箱倒柜。老三性子慢,跑了两步一瞥眼就看到郎月红给摔下去了。
唬得他一愣,扭头就喊“大哥,快去喊人来,月红姨给摔了。”说完就赶紧去台阶那,他一个半大小子其实扶不起来,也不敢使劲拉,血印出来了,身子底下就是一片暗红,很显眼。
把棉袄一脱,就给盖在郎月红肚子上了,眼巴巴地看着人来了没有。
他大哥那边全是童子军,别的不行,腿脚麻利嘴利索。等郎菊南跑过去,街坊邻居差不多也都出来搭把手了,大院里有军车,等人上了车那边黄炜业也接到电话了。
宋老三看着人抬上了车,把自己棉袄捡起来抖抖雪穿上,这才觉得冷。身上急出了一身汗,听着身边的人说孩子够呛能活成,大人没事就算天老爷行好了。
“妈,我觉得活不成了,昨晚我梦到我爸来接我。”郎月红一手拉着她妈,一只手捂着肚子,脸上颜色已经不对了,“妈,你听我说,我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陪着你。”
“你不孝啊,这样的话你敢说出来啊。”郎菊南就盯着闺女,一字一顿地“你爸没养过你一天,见都没见一面,凭啥带你走,瞎说。”
郎月红张了张嘴还想说,被一把捂住了,“闺女,你别说话,妈在这谁敢动你,我活撕了他,妈什么事没经过,妈在这阎王爷都得寻思几分。”
这话里话外一股狠劲,马丽在边上听了眼皮子一阵跳,这老太太不是一般人。她在郎月红另一边,看着还在往外渗的血,心里又是扑通扑通的。郎月红身体什么样大家都知道,就是生下来带着弱症的那种,不是特别厉害,但身体少有舒服的时候。
马丽看着一老一小,心里愁的慌,孩子活不活已经不在考虑范围内了,孩子妈没事也挺难。她给老宋家生了四个小子,加起来都没这个难。
“闺女啊,你先喝汤,炜业昨天带回来的,今早上一大早就给收拾着炖上了。也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走了,这段时间工作忙。”郎菊南吃过了,但还是陪在餐桌上,看闺女夹菜伸胳膊,菜盘子往前推了推。
冬天青菜少见,浅盘子里就那么一坨小油菜,郎月红吃着好。她的饭就是孕妇饭,每一顿有汤有菜,搁现在就是豪华版高定。她自己身体不是很好,小时候没爹磕磕绊绊地,现在怀孕了全家好东西全紧着一个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