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这枚珠花,还是我亲手戴到你发间的,你说很喜欢,记得么?”谢徽禛灿烂一笑。
小姑娘“啊”了一声,惊讶过后微微红了脸,后退一步,不好意思再靠得谢徽禛过近:“……真的是公主嫂嫂么?”
谢徽禛点头:“我是。”
此言一出,屋中顿时响起克制的倒吸气声。
萧家众人自然都对谢徽禛的身份心中有数,但没想到谢徽禛会这般坦然,当众就承认了,还是以这样逗笑的语气说出来。
萧衍绩实在不知当说什么好:“殿下这……”
谢徽禛摆了摆手打断他:“先不提这个,今日孤私下登门,是来看看砚宁顺便蹭口饭吃,叨扰了你们,还望王爷勿怪。”
萧衍绩赶忙道:“殿下说这话便是折煞臣了。”
之后萧家人陪着谢徽禛喝茶谈笑,坐了片刻,待到家里其他人各自退下,堂屋里只剩萧衍绩和他二人,谢徽禛示意萧砚宁:“方才王爷不是说你每日这个时辰会去给你母亲请安,你去吧,我与王爷坐坐便是。”
萧砚宁心知他是有话要单独跟自己父亲说,起了身,与谢徽禛道:“殿下留下来用午膳吧,我去叫厨房做些好吃的招待殿下。”
谢徽禛笑着应:“好。”
萧砚宁退下后萧衍绩便也站了起来,谢徽禛示意他:“王爷坐着说话吧,不必这般。”
萧衍绩重新坐下,欲言又止。
谢徽禛抿了口茶,主动道:“孤与砚宁之事,是孤做的不地道,孤已和砚宁道歉多次,这里也给王爷赔个不是。”
萧衍绩:“……殿下说笑了。”
萧衍绩心情复杂,明知谢徽禛早看上自己儿子,故意以女儿身出降,若说他心里半点怨言没有,那也是假的,可事到如今,他反而有些庆幸。
谢徽禛说起之后皇帝会公之天下的借口,让萧衍绩心里好有个底:“这个理由虽荒唐了些,但勉强能自圆其说,孤与砚宁必是要在一起的,陛下与君后殿下也同意了,只等砚宁为公主守丧期满。”
萧衍绩闻言感激道:“殿下,您对砚宁的维护之心,臣看在眼中,不能不动容,砚宁他,无论那些虚虚实实的传言,他都是臣与夫人的亲生子,可若没有殿下您帮忙压制流言,砚宁如今只怕要被流言蜚语架在火上烤,陛下那关也不能这般轻易过。”
“臣只有这一个儿子,自是希望他一切都好,他心性虽坚韧,但心思澄净、不谙庶务,臣原本就担心他日后因此遭受非难,却不曾想事情来得这般快,且是这要命之事,如今经过这一遭,家里也出了这些风波,臣别的不求,只求家小安好,若能有殿下护着砚宁,那自是最好不过。”
萧衍绩拳拳爱子之心不掺半分虚假,谢徽禛宽慰他:“王爷不必过于担忧,孤可以给王爷一句准话,君后殿下如今如何,砚宁日后也会如何,孤待砚宁之心,如同陛下待君后殿下。”
萧衍绩心头惊涛骇浪,便是早有准备,亲耳听到谢徽禛给出这样的承诺,也难得平静。他站起身来,郑重拜谢了谢徽禛:“臣替小儿谢过殿下。”
谢徽禛示意他起身,笑问:“所以王爷肯将砚宁交给孤吗?”
萧衍绩再拜谢徽禛:“还望日后殿下与砚宁能互相扶持、两不相疑。”
谢徽禛:“一定。”
萧砚宁从王妃处出来,回到自己院落,进门前下头人提醒他太子方才就过来了,一直在等他。
萧砚宁点了点头,提步进去。
谢徽禛背着手正在看墙上挂的一幅山水画,萧砚宁走上前,问他:“你与我父亲说完话了?”
“嗯,”谢徽禛随意一点头,偏头看了他一眼,“萧王爷说把你嫁给孤,他十分放心、老怀安慰,届时会给你准备一百二十八抬嫁妆,风风光光将你嫁进东宫。”
萧砚宁:“少爷又在胡言乱语了。”
谢徽禛笑了声:“方才你不在,你小妹妹也过偷偷过来了一趟,问我公主嫂嫂为何会变成大哥哥。”
萧砚宁:“……少爷是如何回答她的?”
“我说,”谢徽禛声音里带出更多的笑意,“你宁哥哥不爱红装爱男装,我只能勉为其难,满足他了。”
萧砚宁抬起手,谢徽禛厚着脸皮往他面前凑:“打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