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姥姥接过我的手机看了一眼新闻,讶异了一下,“那猫是你妈家的?你们老爷子不是不喜欢养猫的吗?怎么就养了一只黑猫,这会说人话的猫,要是真的招来灵媒,那可就祸事一桩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看着照片心里面忽然犹豫要不要把黑猫的来历对我姥姥说上一遍,姥姥不喜圆圆,但这一点绝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因为我也不喜欢圆圆,要不是她是我妹妹,我才懒得管她呢。
犹豫了几秒钟,我把我妈家里面出现一只被灵媒害死的鬼魂附身的黑猫告诉了我姥姥。我姥姥被惊得脸色煞白,但是看她脸上的表情还算镇定,马上就问我说:“恩?你妈明知道那猫有问题,还要养在家里?”
“是啊,听说还是个帅小伙,要追求我妈呢。”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忆了,所以脑子有点傻白的过头了,我对于我妈有可能给我找了个鬼魂后爸,一点点疑虑都没有。
我相信顺其自然,相信缘分,相信真爱。
而且我妈是独立的个体,她想要跟谁在一起,我没有权利干涉。
“哦,猫是个男的。”我姥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眯了眯眼睛没说话,把手背到了后面,走进屋子里,一边走还一边说,“那今晚,我就不煮你的饭了,你在你妈家吃吧。”
我看着我姥姥的背影,总有一种她放下了心中大石头的错觉。我脑子里面开始各种各样的胡思乱想,我姥姥觉得我妈找到归宿了,所以放心了?她居然喃喃的就说出来,“猫是男的”这样的话,真的让人有点匪夷所思。
我一边想着,一边就牵着圆圆手晃晃悠悠的就走出去了。
玄青的动作很利索,我失神的走到门口,他的那辆惹眼的豪车已经开过来了。我很不喜欢他的豪车,我在我们家附近一带的胡同认识的人还真不少,我这么一坐豪车,那老头老太太,茶余饭后可都是聊的我傍大款的事情。
虽然这都不算是事儿,可是传到耳朵里,总是有点刺耳的。
我皱眉和圆圆一起坐到后座上,“你有差点的车吗?为什么非要开这么豪华的车,最近附近的都在议论这事儿,说我怎么突然成暴发户了。这么豪华车不适合我。”
“我是故意的。”玄青在后视镜里照出来的笑容,实在有些奸诈,“让往来的小伙子们,都觉得你是傍大款的,自然而然就对你敬而远之了。”
我没想到他开豪车是为了这个原因,气的翻白眼,“玄青,你混蛋,你毁坏我名誉。谁说我是傍大款的了?”
玄青他笑而不语,那笑容是在太浪了,浪的我想强吻他。
可我又不是土匪恶霸,我是小姑娘,又坐在后车厢上,只能克制了这种咬牙切齿的冲动。打开窗,让冷风吹进来,使得头脑冷静下来,“你还打算,不见我妈?”
狂风灌进来,把圆圆这一缕幽魂吹得紧张的打哆嗦。
她很轻,轻易的就会被吹走。
所以我紧紧的搂着她的肩膀,让她明白留在姐姐身边是很安全的。我的怀抱不仅能保护她,我的脊背更能撑起她的全世界,她只需要乖乖的做我的包身工就好了。
“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琼,我和你一起上去见妈。”玄青打了一下方向盘,在我家附近停下来,但是我家附近离退休公务员住宅区,居然停满了车。
看车标,哟,还挺多事电视台的车,也有很多视频网站的logo,这是来了大明星住这里?但媒体一般没这么大的胆子,敢来这里。
这附近的住宅,有好几栋都是有名的军大院,平时那连一点媒体的影子都看不见。
等到了我家楼下,才发现这些媒体放着重大新闻不去报到,全都挤到了我家楼下,看拥堵的人群吵吵嚷嚷的都在说真的有一只会说话的猫。
我站在楼下往上看了一会儿,发现我根本就挤不上去,
这人也太多了。
事出无常,必有妖。
虽然猫能说人话事件稀罕事儿,但是招惹了这么多媒体,那肯定是有问题的。反正大千世界千奇百怪,很多事情人们已经能理智对待,见怪不怪了。我打了个电话给我姥爷,得到的答复是,这些媒体都是官方那边安排的。
因为他们赶着去广西,怕事件不够大,所以拉来很多媒体造势。
最终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快速的在四九城里炒热这件事,把灵媒诱捕了,在短时间内把恶性的拐带儿童的案子结了。上面给出的时间是十天,苗寨寨主最后的时限是三天,他在四九城已经是各种耽搁了,再不回去,那就要乱了套了。
所以利用媒体造势,那已经算是破釜沉舟的举动了。
搞了那么大的动作,要是没有成效,那势必是要有反弹的,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势。
我姥爷他们在埋伏的人马征用了我们家隔着天井对面的一户人家,那位置就是被黑猫猫惊尸的马老太太以前住的位置。因为阴气很重,卖了几次都出人命了,现在一百多平的房子,在寸土寸金的四九城里卖个四五百万都没人要。
现在彻底成了空屋,所以就找小区的物业借来用。
我和玄青,还有圆圆三个人暂时就去了马老太太的以前住的那间屋子。屋子本身的风水就烂的一塌糊涂,虽然是在我家对面,可是正对着电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首当其冲的就是去到他们家,他们家要是懂这个,往门顶上挂个乾坤镜,还能挡点儿。
屋子里很脏,而且不是一般的脏,但是不是那种脏,而是有不干净东西的脏。
进门两个老式电扇上,吊顶的那种,上面就吊死的两个人。
到现在,他们的尸体还在上空不断的旋转,七八十年代的那种回力球鞋上的血液缓缓的就沿着鞋缝滴出来。
血液的腥臭味,让人头皮发麻。
再说他们在客厅的窗外,虽然是十几层楼高,可是依旧是徘徊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她就这么眼巴巴看着屋内,眼睛里面的感情麻木而又呆滞。
也是奇怪了,她不会被风吹走,更没有什么建筑挡住她离开的去路,但是她就是赖着不走。
等到这个女人忽然吐出了血,我才看清楚,她的胸口被下水管上的钉子钉了个对穿。她不知道是怎么死在外头的,但是在这个窗前一直重复的死时的痛苦,来回的循环着。
哀怨的眼神看着我们的时候,圆圆已经吓得哭出来了。
圆圆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她的哭法很内敛,就是那种害怕的像是小仓鼠一样。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但是有抑制不住心里的害怕,浑身打着哆嗦。
我扫了一眼厨房,厨房的窗台在阳光下,蹲了一只月灵金瞳猫。
猫,是马老太太养的那一只,因为在脖子的地方有一只黄铜做的铃铛。那铃铛很特别,和别的猫戴的宠物铃铛不一样,听说是慈禧老奶奶手头玲珑鼎上面掉下来的那一只,所以上面是有祥云莲花浮雕的,精美绝伦。
马老太太也在这间屋子里,只是没那么可怕,她笑眯眯的坐在灶台上。手里面拿着线团,在织着毛衣,然后问她的小孙子,“宏儿啊,晚上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