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何一口咬掉了半颗桃花酥,他最擅骑射,莫说仅仅是马上射箭,便是闭眼射出,那一箭也决计射不到虞钦身上。
至于这点虞钦心中是否有数,宴云何也不想去猜。
左右虞钦记仇,若是这人有本记仇账册,大概三分之二都写着宴云何的大名。
宋文见他含着桃花酥走神:“大人,是不是累了,要不咱们回府歇息吧。”
宴云何囫囵地用茶水咽了点心,把卷宗一盖:“走,爷带你去找乐子。”
宋文一脸茫然,看着想一出是一出的宴云何。
半个时辰后,宋文望着深夜京城最热闹的地方,缓缓张开嘴巴。他哪能想到,宴云何说来找乐子,还真就来了青楼。
瞧着他家宴大人轻车熟路地拿出赏银,还没摸到姑娘就当了散财童子,一路散到了老鸨都出面,将他迎到了贵客常用的厢房,又叫出了一排姑娘,任他挑选。
那万紫千红,千娇百媚的姑娘们叫宋文都不敢多看。
他家爷倒好,信手便是叫了四个作陪。
三个围着宴云何,一个剥葡萄,一个倒酒,还有一个替他捶背揉肩。
宋文看得目瞪口呆,剩下一个是挤不进宴云何那里,便陪着给宋文倒酒,亲手奉到他面前,叫他饮酒。
宋文虽是永安侯府家仆,后又到宴云何身边做了他的长随。
但宴云何年少时再放浪,也最多去酒楼同人喝酒,从未踏足过这样的风花雪月之地。
宋文没跟着宴云何去边疆,自然不知道宴云何在那边过的什么日子。
只是自从少爷从边疆回来,性子就变得与从前不大一样。
难道这也是在边疆沾上的恶习?要不要跟夫人说一声啊?
宴云何搂着数个姐儿,谈天说地,不多时便已聊得差不多了,起身将装满银子的荷包放在桌上,一把抓起宋文领子:“走了。”
“啊?”宋文还在是否要背叛少爷,跟夫人告状间艰难徘徊,猛地一听宴云何说要走,不禁吃惊。
宴云何打趣道:“舍不得?那把你扔这?”
宋文赶紧起身,用袖子擦掉脸上的唇印:“别啊少爷,别丢下我。”
宴云何从万花楼走出,纵马行至一处府宅。果不其然,已经人去楼空。
宋文好奇道:“少爷,你找谁呢?”
“赵祥的外室。”宴云何在那空无一人的府中肆意行走,府邸的人走的急,房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东西。
宋文:“赵祥的外室?”
“是万花楼出来的姑娘。”宴云何道。
宋文震惊了:“赵祥作为工部侍郎,竟然纳妓为妾?!”
宴云何弹了他一脑袋瓜崩:“他这不是没纳,只是将人养在这里当作外室吗。”
“爷怎么知道赵祥的外室是万花楼里的姑娘?”宋文好奇道。
主要是大晋严禁官员狎妓,赵祥身为工部侍郎,就算想做这事也得小心谨慎,他家大人不是一晚上都在看卷宗吗?也没见皇城司的人来,到底从哪知道的消息?
宴云何巡视了圈:“他失踪前向钱庄借了大笔银两,还时常出入百食楼。”
“百食楼距离万花楼不过一街之隔,再好吃的东西也不必天天来吃,还每次都独自去吃。”
“据他夫人口供,二人最后一面还因为家中琐事吵了架。这所谓琐事,应该便是这个外室。”宴云何用手从窗沿一路擦了过去,抬手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