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何惊呆了,虽然他一直都知道隐娘嗜钱如命,但没想过有这么夸张。
隐娘也有些尴尬,把书往怀里塞了塞:“算命的说我今年缺金。”
宴云何:“……是这个金吗?”
“你不懂,书中自有黄金屋。”隐娘反驳道。
宴云何已经不想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不是这么用的,隐娘的所作所为要是让京城那些书呆子看见,怕是要气得指着她鼻子大骂。
两人进了屋,只见里间立了一整面的药橱,还像模像样地摆了张柜子,上面放了个称药的秤。
隐娘随手抽出一个药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布条:“跟你一起来的虞钦怕是要回京了。”
宴云何挑眉:“你是怎么知道的?”
隐娘扬了扬手里的布条:“今早京城传来的消息,吴王进京了。”
“吴王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宴云何刚说完,立刻就反应过来,他和隐娘对视一眼:“祭天大典。”
隐娘点了点头:“京城马上就要鱼龙混杂,他身为指挥使怎么可能还在云洲久留。”
距离祭天大典还有十日,扣除从云洲到京城所需时日,确实时间紧急。
隐娘奇怪道:“而且我不明白,区区一帮流寇怎么就能招来你们两尊大神,这种时候,你们不应该忙更重要的事吗?”
宴云何头发一麻,他猛地看向了隐娘。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心头,他好像能猜到,那些火药又可能会用在哪里了。
成景帝是个优秀的帝王,对危机也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
为何会执着于赵祥,又为何会令他前来剿匪,真的是因为那些明面上的理由吗,还是他早已从种种蛛丝马迹中,看出了这看似平静的京城底下,所藏的波涛暗涌。
宴云何立即道:“我书信一封,你赶紧让你的鸟送到京城,必须立即呈给陛下。”
隐娘忽地脸颊一红,扭捏起来:“啊……会不会不太好。”
宴云何抽了抽嘴角:“你每年都企图送陛下一只老鸦,也没觉得哪里不好啊。”
隐娘跺跺脚:“那可是我精心培养出来最聪明伶俐的啾啾了,难道不比御马监送给他的那些傻鸟好吗?!”
“御马监的百鸟房什么没有,怎么就比不上你这乌漆麻黑的老鸦了?”宴云何好笑道:“而且哪个姑娘家送人是送乌鸦的。”
隐娘叹了口气:“我要是不送陛下一点东西,他都要忘了被流放在外的我了。”
“当初就不应该被陛下美色所惑,傻乎乎地进了皇城司,别的同僚都在京城,凭什么我就在这鸟不拉屎的云洲?”隐娘边说边摇头。
宴云何心有同感:“的确,美色误人。”
隐娘瞅了他一眼:“看来陈青嘴里的娘子,是真有其人啊。”
宴云何都不知道今日是第几次转移话题:“刚才啄我的那只很是聪明,就让它送信吧。”
云洲离京城那么远,那只乌鸦必定狠狠累上一番。
等宴云何写好信出来,就看见乌鸦已经被隐娘打理得乌黑铮亮,脖子上还打了个小黄巾,以作装饰。
“拆了。”宴云何捏着信,有些头疼道。
隐娘缓缓地解开了那个香帕,宴云何又说:“脚上绑的五颜六色那些也拆了。”
好不容易理清那些乱七八糟的,宴云何看着隐娘把信筒绑在了鸟足上,放了出去,这才道:“我得立刻回京,要你做的事情也写好放在桌上了。”
隐娘意兴阑珊地应了声,宴云何忍不住一掌拍上她的背,好叫她清醒一些:“陛下也是你能惦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