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小周大夫出来时,仍然面有异色。
宋文紧张地问他:“我家大人有何不适?”
小周大夫欲言又止,最后才道了句:“火气旺盛,需要降降火。”
宋文茫然地说:“这么冷的天,还上火啊?”
小周大夫:“嗯,烧得太旺,需要通过别的方式排解一二。”
宋文再问,小周大夫却不肯说了。
晚上宋文照常要给宴云何沐浴,却被对方拒绝,等他忙完一圈,按照惯例,端着宴云何晚上要用的点心进房时,发现房中已经没有宴云何的影子。
宋文习以为常地把东西放下,往嘴里塞了两口点心,直接倒在了宴云何的床上。
还报复性地用沾满点心的嘴唇,往被子上蹭了蹭:“大人,你最好快点回来,我也是有脾气的。”
宋文的心声,宴云何不关心,虞钦便更加一无所知。
虞钦的生活很规律,他喜欢在秩序中寻求安稳感,所以时常日复一日地做同一件事。
喜欢一个人时,这种习惯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习惯在沐浴前练剑,临睡前看书,从书房出来,老仆早已睡下。
虞钦端着油灯,直空荡的长廊缓缓行过,虞府太大,人又太少。
他驻足原地,望了眼月色,确实清冷了些。从慈幼院归来,孤独感不减反增。
人若是感受过温暖,再回归原处时,冷寂翻倍袭来。
虞钦将手拢在摇晃的烛火身旁,似在挡风,又似感受那难得的温度。
刚行到卧房外,里间就探出一只手来,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宴云何把他按在门上,好奇望他:“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
虞钦吹灭手里的油灯:“你若是我,三番五次地遇到这种事,也不会觉得吃惊。何况你……”
“何况什么?”宴云何问。
何况今夜的宴云何,身上的气息过于浓烈,好似刚沐浴过,清淡香气被皮肤的高温烘着,于空气中散开。
他刚行到窗边,便闻到若有似无的味道,房门打开的瞬间,他便知里间的人是谁。
随手搁下油灯,虞钦说:“宴大人喝了酒?”
宴云何没有否认,他松开虞钦的手,难得没将人堵在角落了字字句句地调戏。
反而落落大方地进了内室,对一旁的座椅视而不见,直直地往床上去了。
宴云何坐在床边,姿势放松得好似他本就是这里的主人。
“寒初,你过来。”
虞钦习惯了宴云何吃酒后的冲动,他甚至怀疑一件事:“你是清醒的吗?”
宴云何头发还有点湿,并未束发,连袍子都是松散的:“是不是清醒的,你可以自己确认。”
说罢他还笑了声:“我觉得不是很清醒,我可能是疯了吧。”
虞钦皱眉,快步上前,先是伸手扶额,感受上面温度:“你脸很烫,可是染上风寒了?”
宴云何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吃了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