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何不知宋文的心情,大概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他靠在木桶上,想到虞钦送他离开时那懊恼又担忧的神情,就忍不住想笑。
拒绝虞钦为他清洗的理由,是因为从药性中寻回神志后,迟来的感到羞涩。
所以强装无事,几乎是逃一般从虞府出来,甚至没有趁此良机,好好调戏虞钦。
宋文最后给他身上的痕迹上了点药,低声问他:“可要请小周大夫过来?”
宴云何眼也不抬:“不必。”
多大点事,还没他当年被刀劈得开膛破肚来得凶险。
宋文给他备了浓茶,宴云何一饮而尽,撑到了上朝的时候,游良见他脸色不对,以为他又没睡好,还问了几句。
今日宴云何没往虞钦的方向瞧,虞钦也一如既往没有回头。
只是在散朝的时候,到底露了相,虞钦不动声色的目光落在宴云何身上。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不过一瞬,又轻轻移开。
仿佛是种心知肚明的暗示,他们仍在朝堂之上,形如陌路。
游良在身旁絮叨:“不久便是冬狩了,也不知道今年又是谁在狩猎场上获得魁首。”
“你要是捕到好的皮子,记得分我一份,我拿去送人,省得我爹成天说我不懂为人处事。”游良絮絮叨叨,半天没听到宴云何回应。
转过头来,就瞧见宴云何正在走神。
“怎么了?”游良问道。
宴云何恍然回神:“是啊,马上就要冬狩了。”
“我都忘了,冬祭过后,本就该是冬授。天气冷了,野兽踪迹马上将会现形,确实是狩猎的好时候。”宴云何越过宫檐,望向灰沉沉的天际。
乌云就像密不透风的网,笼罩着整个京城。
游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忽地一笑:“看起来马上就要变天了。”
“是啊,要变天了。”宴云何低声道。
宴云何出现在方府时,见到了多日未见的隐娘。
隐娘手里握着一个烤得香喷喷的地瓜,小口小口地吃。
宴云何问:“这是哪来的?”
隐娘还未答话,方知州便在一旁道:“做了好事,小姑娘给她送的。”
“皇城司什么时候监管到我头上来了!”隐娘忿忿道:“我好歹也是个姑娘家,你们整天跟踪我像话吗?”
宴云何顺手揉了她的脑袋:“你也知道你是姑娘家,你监视我的时候,可没见你手下留情。”
隐娘护住了自己的发型:“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想成天看着你这个臭男人吗?”
“她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宴云何问方知州。
方知州好不容易歇下,回府又看到这两人,已经很头疼:”送了个走丢的小姑娘回家。“
宴云何笑道:“这么巧,昨天慈幼院里也走丢了一个小姑娘,幸好及时找回。”
方知州揉着眉心道:“你们都没有自己的府邸吗,能不能回自己地盘再互相试探?”
隐娘咬了一口红薯,嚣张道:“是我找回来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