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何本能地收回目光,又意识到这过于明显,便冲游良笑了笑。
方知州没有出席宴会,不知去了哪处,许是没有心情用膳,独自一人躲了起来。
又或是成景帝对他另有安排,才没出现在宴席上。
宋文给宴云何倒了杯酒,看向成景帝左手边第一个位置,那里仍然空荡,本该坐在那处之人,迟迟未来。
成景帝面露忧愁地看了眼那个位置,好似那人不来,他身为一国之君,竟是不敢开宴一般。
等了不知多久,百官们也耐不住性子,议论纷纷。
宋文凑到宴云何身旁,小声道:“大人,姜国舅还真是放肆,竟敢叫这么多人等他一人。”
宴云何勾了勾唇角:“他这天大的脸面,可是陛下钦赐。只不过姜乾坤究竟敢不敢接,你再等等便知道了。”
话音刚落,姜乾坤率其嫡子姜陶快步而来,这冬日里,他竟出了满脸的汗,行色匆匆,瞧着对宴席极为重视,只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这才来迟。
果不其然,姜乾坤一见成景帝,便高声告罪,言明自己并非特意晚到,只是带着姜陶巡逻了一番西山围场,这才来迟,亦是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
说话时姜乾坤腰身挺直,面见陛下竟是连跪也不跪,极为放肆。
不仅他不跪,连姜陶也随在父亲身后,膝盖不动半分。
而桌上的成景帝面对这嚣张的父子二人,则是手按桌面,身体微倾,连声道:“朕知姜提督良苦用心,怎会怪罪,爱卿还请入座。”
宋文对朝堂之事所知不多,还是宴云何回京后,他身为长随必须要了解情况,才清楚一些。
虽然一直清楚,太后垂帘听政多年,迟迟不肯将权柄交回成景帝手中,经年累月,姜党势大。
但他竟不知姜乾坤竟敢嚣张至此,而成景帝竟然还退让了,对他与其子的无礼举动,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