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钦慕方知州,从过去到现在,又怎会舍得去害他。
然而瞧方知州失魂落魄的模样,宴云何到底没有说更多的话:“你先好好休息,记得吃点东西,明日可有场硬仗要打。”
从方知州的营帐出来,宴云何并未回自己的营中,而是旋身走向了林子深处。
西山围场丛林密闭,宴云何越走越深,直至四下无人,才转过身来:“虞大人,你打算何时才出来。”
虞钦自树林后走出,他仍是宴上的袍子未换,只是腰间并无挎刀。
比起宴上的不近人情,此刻的虞钦,倒显得有温度了许多。
“你怎知是我?”虞钦问道。
说着他步步靠近宴云何,才发现对方选了个落叶枯枝繁多的地段,这样的地方,只需有人靠近些许,就能听见动静,宴云何实在很谨慎。
宴云何笑道:“猜的。”
虞钦靠近他,宴云何正好靠在一棵树下,被对方牵起了手,他动了动,试图合拢掌心,却被虞钦温柔又不失强硬地舒展开。
盯着掌心处已经止血,但仍然泛肿的伤处,虞钦低声问:“疼吗?”
宴云何受过的伤不知多少,区区这点皮肉伤,又算得了什么,可是他却哑声道:“疼啊,疼得要命。”
虞钦闻言,又仔细地查看宴云何的掌心:“可是有碎片扎了进去,怎么不找医官来瞧一瞧。”
宴云何却用那伤过的手,反手握住了虞钦的腕,将人拉到自己身前。
林中漆黑,只有宴云何挂在腰上,用以照明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
“我迟早会杀了姜陶。”宴云何沉声道。
这是他第一次几乎明目张胆地释放杀意,声音近乎平静,却不会有人质疑他言语中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