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正殿,熏香袅袅,宫娥站成一派,腰杆挺立,目视前方,威仪毕现。
晏如缓步进入,在皇帝与贵妃面前跪下行礼,须臾后,站起身,目光扫过皇帝衣袂上的龙纹。她想起杂记所言,面前这位皇帝为太子选贵妃是用了一金一玉两枚如意。
原身的晏如选了金子,郡主选了玉。皇帝认为金是象征皇家的荣耀,因此选了原身做太子妃。
她看了一眼站得笔直的郡主,垂下眼眸。
皇帝不说话,贵妃巧笑得寒暄一番,接着才说起今日的目的:“方才下面进贡了些有趣的小玩意,本宫瞧着不错,给你二人也一人赏赐一件。”
晏如眼皮子跳了下,只见两名宫娥端着托盘徐徐走来,红布赶着托盘,导致什么都看不见。
贵妃从榻上走了下来,走到宫娥面前,亲自掀开块红布。
红布下是两个巴掌大小的如意,一金一玉。
贵妃看向晏如,“晏如为长,你先选一块,你今日通身素净,需些用些东西来压一压。”
荣安郡主皱眉,素净当需金来压,贵妃是明目张胆地偏心了。她咬牙浅笑,“晏姐姐今日素净极了,瞧着像是洛天神女,倘若用俗物来压,只怕玷污了通身仙气了。”
“郡主说笑了,凡人哪里来的仙气。”贵妃不高兴了,冷冷地瞥了荣安郡主一眼,催促晏如快些做选择。
上座的皇帝沉默不语,静静品茶,无论贵妃说什么他都不会掺和。
晏如相信了杂记所言,无视贵妃的劝告,选择了玉如意。
贵妃倒吸一口冷气,荣安郡主笑了,迫不及待地选择金如意。
皇帝这才站起身,“时辰不早了,朕要去见见那些老狐狸。”
皇帝走了,贵妃狠狠剜了晏如一眼,自己追上皇帝的脚步,吩咐两人莫要随意走动。
荣安郡主把玩着手中的金如意,不觉看向晏如:“你为何不选金的?”
“俗物罢了。”晏如将玉如意把玩在手中,唇角弯出浅淡的弧度,历史也可以改变的。
贵妃这一走,就没有再回来,宫娥领着两人出宫,照旧从上东门离开。
荣安郡主喜色显于形,高高兴兴地回府去了,晏如将玉如意带回府里。
午后,宫里来圣旨,册封晏如为太子正妃,郡主为侧妃。
晏如:草。
什么玩意。
时夫人的两家是旬国公府,今日恰好是旬国公夫人的六十寿诞,时夫人昨日就领着时笙来府里小住。
时玮一向不给贵妃颜面,说不去就不去,将夫人女儿塞到马车里,吩咐夫人半月后再回家。
旬国公府不在京内,而是五十里外的临阳城。
旬国公退出朝堂多年,早就不闻世事,今日做寿,也不请外人,只邀了自家人玩耍。
暮色四合,时相才从上京赶回来,风尘仆仆,给丈母娘送上寿礼后就入座饮酒。
时笙被一众表姐妹围着,果酒喝了几盅,她有些晕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久久不言语,小脸红扑扑的。
不知何时,外间婢女喊了一声:“中山王来了。”
时笙慢慢地掀了掀眼皮,眼前浮现中山王那个憨憨的容颜,她低笑一句:“憨憨。”
晏姐姐说是中山王看着是憨憨,实则是披着羊皮的狼。她努力地坐正身子,“你来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