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井边坐着一个红衣女子，她歪着头，俯视着井底，梳理自己顺滑的长发。

戴若泽叫道：“柳柳。”

红衣女子转过头，她的五官全都糊成了一片，分不清哪儿是眼睛哪儿是鼻子，唯有那血盆大口和嘴角的血迹能让人认出那是一张属于人的脸！

“啊！”皇帝失态的尖叫，躲到戴若泽宽阔的脊背后，“那是什么？！”

戴若泽趁机搂小腰抓小手，占足便宜，说道：“那是个人。”

“人？”皇帝不信，哪儿有人长这样的！

戴若泽向柳柳走去，皇帝扯着戴若泽的里衣不撒手，生生把那里衣给扯出一道口子，露出了戴若泽大半个背部。

皇帝：“……朕会让内务府给你定制新的里衣的。”

戴若泽说：“陛下能这么热情我很开心，但是当着人的面太奔放了不大好。”

皇帝用撕下的布料砸戴若泽，“休得胡说八道！”

戴若泽拿起轻飘飘的布料，沾湿了井水就给柳柳擦脸。

柳柳拳打脚踢地闪躲，“这妆我化了好久的！”

戴若泽说：“这冷宫里都没个活人的，你扮鬼给谁看，还特么吓到人了！”

柳柳说：“我吓到谁啦？你又不怕鬼！”

戴若泽说：“你吓到陛下了！”

柳柳虽有个常在的位份，却是连见都没见过皇帝。在她的想象中，皇帝是威严的，一个能统领天下的男人一定是个成熟的有胡子的大叔，而事实证明了她的想象有多不靠谱。

现实中的皇帝就是个和她年岁相差无几且胆小怕鬼的少年！

柳柳不确定地说：“这就是皇帝？”

戴若泽说：“废话。”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快给陛下行礼，好好表现啊妹子，你能不能出这冷宫就看陛下帮不帮你了！”

柳柳“噗通”就跪下了，非常干脆，她嘤嘤嘤嘤地哭，泪水混着残妆滚滚而下，“陛下，我不是有意喂牛吃草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皇帝算是明白了这红衣女鬼根本就不是鬼，他飞了戴若泽一个眼刀，戴若泽望天。

皇帝问柳柳道：“你是谁？”

柳柳说：“启禀陛下，我是柳柳，位份是常在，我因为给淑妃娘娘的牛喂了草，娘娘把我打入冷宫了，嘤嘤嘤嘤，冷宫一点都不好玩，我只好扮鬼自己跟自己玩。”

皇帝说：“牛不就是吃草么？”

柳柳说：“嘤嘤嘤嘤，淑妃娘娘的牛吃了草后拉肚子啦。”

皇帝说：“她就为这个把你打入冷宫了？”

柳柳说：“是的。”

皇帝说：“戴答应入冷宫那天是你帮他逃出去的？”

柳柳毫无压力地出卖戴若泽，说道：“他说他会打女人的！”

皇帝鄙夷地冷哼，“他就不是什么好货。”

戴若泽很无辜，“陛下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昭。”

皇帝说：“好了，柳常在，从今日起你就不必住在冷宫了，恢复常在的位份，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