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过去,慢慢的,过去找杨屿就行了。于是戚洲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下方的黄沙。虽然听不到,但是手掌和膝盖撑在玻璃上总能感觉到咔嚓咔嚓的震动。他一步一步往前,按照命令慢慢的,可是还没爬到第三步,最大的震动来了。
戚洲感觉到了。
杨屿听到了,那一声咔嚓格外响。不行了,裂痕像蜘蛛网四散扩张,最大的那一条甚至裂到了边缘。戚洲无论如何都爬不到自己面前,他爬不到了。
“很好,现在,你别动。”杨屿朝他做了个手势,两只手再缓缓下放,接触到玻璃表面。
他开始朝着戚洲的方向爬,两个人用着一模一样的姿势。戚洲不动了,他要过去,一步一步朝着玻璃中心靠近。这几步非常艰难,如履薄冰,等到他终于爬到戚洲面前时,杨屿看清了最大的那道裂痕。
下一秒,杨屿飞扑过去,抱住了戚洲,在这一块玻璃碎掉之前背向沙面。
哗啦啦,玻璃碎掉了,两个人从天而降。
失重的感觉非常可怕,像是失控,沙面的热度和独特气味扑面而来,可危险却如冷风般凛冽刺鼻。杨屿抱住戚洲,犹如跌入了深渊,仿佛要一直下落,下落,无止无尽,又无法抗拒。
周围的灯很亮,当他跌在松软的沙面上时,后腰又一阵疼痛,好像是碎玻璃扎了进去。
随后他像失去了几秒意识,也可能是十几秒,或者几十秒。而真正唤醒他的声音,是戚洲用尽全力喊出的“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