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怕不怕的?”杨屿还是没听清,试着伸脖子往戚洲那边挪挪,可是这样一挪又抻动了伤口。于是他马上放弃了,重新躺回枕头。
听不清楚的感觉太可怕了,比受伤还要可怕。
下一秒,戚洲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传递进来,虽然还是那么小。
戚洲终于爬上病床了,才不管迟澍会不会再把自己抱下去,执意贴靠在杨屿的身边。杨屿不能侧躺,他就把身体团起来,上过药的膝盖抵着杨屿的大腿,将杨屿的右手拿过来,塞进自己衬衫当中去触碰胸口的淤青。
慢慢地,谁也没有说话。杨屿的视觉就在这段安静当中恢复了功能,触觉好像也回来了,原来戚洲的手并不冰凉,是热热的。
“我……不怕,我要……护。”再张口,戚洲说得非常坚定,咬字比刚才还要努力。这是他第一次萌生出不顾一切去保护别人的念头,一直生活在别人保护下的孩子,想要反过来。
“护,护……”说话很难,这似乎要成为戚洲一辈子的功课,但是他为了杨屿,决心要掌控气流的方向,“护你,护,护,护你。”
“护我?”声音虽然小,但好歹还有一只耳朵可以用,杨屿不解地抓了一下戚洲的胸口。原本应当滑滑的皮肤好像有些肿了,不用看,杨屿也能猜出那该是多么恐怖的一片淤血。
而这一拳头,本应该砸在自己的脸上。
“护你,我……护你,我护你。”戚洲重复地说着,被杨屿这么一抓,疼得他缩了一下。可勇气也在这一刻产生了,缩过之后立刻变得挺直,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大人,已经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