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屿试图将精神丝伸向戚洲,可是实在没有力气了。
由于精神壁被修复了一点点,戚洲方才醒了一瞬,但马上就重新陷入昏迷。身体如同掉入一个泥沼般的深渊,他的四肢已经被吸入,根本无力自救。更要命的是他的精神图景也被拆掉了。
当他发出第一声惨叫的时候,紧紧攥着的是陈妙西拿出来的那枚戒指。
陈妙西嘲笑它,不拿它当什么好东西,可是戚洲却珍视它,他猜这一定是杨屿给他自己准备的。
如果他们都能活下去,他们以后就会有一对儿戒指了。现在戚洲又一次浅浅醒来,没有了精神壁的保护,精神丝像是外泄的水源源不断伸向没有意义的方向。所有人的情绪都在他大脑里面打转,好的坏的,全部都有。
他快要扛不住了。
精神图景当中更是惨不忍睹,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闯进来,烧了他的教堂。
但是当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杨屿时,又觉得受过的罪不算什么,只是没有力气把戒指还给他。
杨屿也微微眯着眼睛,视野里的一切都在模糊化。当他和戚洲相互对视,满是鲜红的右手开始挪动。那只手原本垂在身体一侧,指尖向下,血液滴答、滴答地掉着,将装甲车的脚垫滴出了一小圈红色的湿。现在那只手从身旁往上抬,经过了胯骨,肋下,最后颤抖地伸向了他的左胸口处。
左胸口处的口袋里有东西。
刚拿出来它的时候,杨屿的手腕就搁在了胸口处,再也无法挪动一厘米。
戚洲一直没有动弹的手指动了动。别人可能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看得出来。年幼的他们一起偷偷阅读书籍,还不懂什么叫爱情便已经折好了玫瑰。这是自己用纸给杨屿折的那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