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也是第一次跟他想杀的人产生一样的思维——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怪物。
达斯琪强撑精神:“不必在意这些,相比于道谢,我更想问你一些别的事情。”
火堆边,美丽的女人眼中忽然透出比火焰更狂热的光彩来。
难道她拼了命的救人,是因为他身上有着比她性命更宝贵的东西吗?对俗务一向不感兴趣的西门吹雪也不禁好奇起来。
但很快他就发现,她的狂热不是对他,而是对他的剑。
“剑士先生,从刚刚我就注意到了,你这把剑应该是把名剑吧!可我居然没有在无上大快刀十二工中见过它,这真是太奇怪了!我可不可以知道关于它的一些事?”
剑痴的脑回路也只有剑痴才能了解,哪怕两个人都有一大堆的问题要询问对方,但西门吹雪一点也不觉得她把剑排在首位有什么奇怪,如果让他看到了一柄绝好的利器,他也免不了要问个清楚的。
西门吹雪立刻答道:“此剑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这个回答虽然简短,却也完善,剑毕竟不是人,所包含的信息也不会比这更多了。
谁知达斯琪目光的狂热丝毫不减,非但不减,连说话都急促了几分:“恕我冒昧剑士先生,我还想问一下,你的剑是什么材质?用的什么锻造工艺?剑刃的厚度与剑身是什么比例?剑身的折光率的多少,剑身横波的振动矢量顺着椭圆旋转一周的时间是多少?”问完还在鼻梁上推了一把,随即想到她根本没戴眼睛,还有点不好意思。
“……”
本打算知无不言的西门吹雪沉默了,这些问提他一个也答不上来,材质和锻造工艺是铸剑师要操心的东西,这中间隔行了,至于什么折光率和振动比例他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达斯琪眼睛眨了眨:“那……它叫什么名字?”
西门吹雪还是沉默,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也不是特别的爱剑,即便这把剑跟了他二十余年,就连吃饭睡觉沐浴都带在身上,他居然连名字都没有给它起一个……
这把剑,真是受了好大的委屈……
看着那双好奇又向往的眼,他拾起剑爱惜地摩挲一下,郑重地递了出去:“你自己看。”
“啊!万分感谢!”达斯琪擦了擦手,双手接过,寒剑出鞘,剑光如虹,在黑暗中,在火堆边仿佛一条素练,闪烁着森寒的银光。
达斯琪在认真观赏,西门吹雪在认真看她。在几个时辰前,两个人还是不死不休的仇敌,而现在,他却主动将自己如性命般的武器交到了仇敌的手中。
除此之外,他的剑也从未被人这般拿在手里观摩过,曾经有许多人想看看他的剑,他的回答永远都只有一个
——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看的。
现在,一只又白又细的手掌拖着它,修长纤软的指尖擦在剑身上,小心地掠过锋刃,细细感受它的寒芒……
然后剑入鞘,她脸色还是那么差,甚至双唇已变成了青灰色,可雀跃欢喜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感谢你的慷慨,剑士先生,我想我已经很了解它了。”
西门吹雪接过剑,坦然道:“你的问题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