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叹了口气:“哀家的身子什么样,哀家心里清楚。若皇帝想让哀家走也走不安详,那便不说吧。”
皇帝沉默良久,似是在犹豫:“……朕知道母后担心国祚。祁玉已经大了,等他十二岁,朕就封他做太子,那时候他也该定亲了,有太子之名,他也能相看个好媳妇。”
太后咳了两声:“那皇后呢?陛下准备如何处置?”
皇帝“啊”了一声:“什么?”
太后语重心长地道:“主少国疑,陛下需记得史书上的教训啊!”
皇帝的声音猛然拔高:“母后!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主少国疑,难道母后觉得朕活不了几年了吗?难道朕还活不到祁玉二十岁吗?母后,朕是你的亲儿子,你可不能咒朕啊!”
易申听到这里,好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来——这么多年了,她都习惯了皇帝的直男思维,太后从小看着皇帝长大,难道没有一点知觉?
这也太……
“……母后!母后你怎么了!太医,快传太医!”皇帝尖利的声音打断了易申的思绪。
太后病了这么些天,太医已经在和宁宫长住了。此时听到皇帝的叫声,一个个提着衣襟就冲了进去。
片刻之后,殿内传出一阵痛苦声。
易申跪在皇帝身边,抹了抹眼泪:“陛下节哀,母后若泉下有知,想来也是希望陛下好好的。”
皇帝的哭声一顿。
——不!你不明白!就在半盏茶之前,母后还在咒朕早死,她说朕活不到祁玉大婚,朕死之后主少国疑,祁玉会坐不稳皇位。
皇帝想到此处,大声哭了起来,他哭着拉住易申的手:“梓潼,朕心里苦,朕心里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