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执安急得团团转。他这些年差不多被养废了,早已忘了自己做决定是个什么样的感受,接到几个认识的官员都要离开的消息,还硬是等到易申回府,才过来问她的意见。

“你不是已经想好了吗?”易申反问。

易申虽然不再操心生意,因为厂子都停工了,也没生意可做,但并不代表她就此闲了下来。

赵家的地还在,佃户还在,虽然地被人占去不少,佃户跑的跑征兵的征兵,剩下的十之三四,但总也要有人去管。

赵执安看着易申略显憔悴的脸,想着两人这么多年来的情谊,安慰她道:“至少咱们人还在,带上值钱的东西,咱们总有机会东山再起。”

易申定定地看他许久,终于笑了笑:“你这样简单地活着,真的会很幸福的。”

赵执安不明所以,还要劝她,易申摆手不让他说。

“你想走,就带上赵伯一家,带着你的三个儿子走吧。”她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碗凉水,“路上精明一点,别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你是孩子的娘,你怎么能不一起走?”赵执安难以置信地问她。

易申拿起茶碗喝凉水,虽然只是凉水,但她的姿态一如既往地优雅:“我既然从你手里接下赵氏的厂子,总要有始有终,”她又啜一口凉水,继续说道,“你就让我留在这里,看一眼厂子最终的结局吧。”

赵执安就嘀咕能有什么结局,左不过是被人占去,只是不知道被谁占去罢了。

易申没反驳他的话,但也不会听他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