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诸伏景光当什么人,这个问题可雅自己也回答不出来。他本来以为可以轻易说出口的答案在如今的场合里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的光,他的花儿,他的希望。
如果他真的这样看待诸伏景光,又何必因为诸伏景光职责所在的隐瞒和利用生气。人会因为花朵把赖以生存的根系埋在土壤里不给人看而感到生气吗?
但是他好像并不是因为这种原因生气。他生气的其实是……是什么?
是诸伏景光因为那个问题失神伤到了自己。
是他不肯向自己求助。
是我帮不上他。
他愧疚于无能的自己,并且更加无能地把满心躁郁发.泄到了诸伏景光的身上。
他果然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烂人。
可雅蠕动着嘴唇,眼泪没有预兆地流了下来,他无声地流着眼泪,一双沉郁的灰眼睛被泪水泡成散碎的铅砂。
“我把你……我希望你……爱人……对不起……”
诸伏景光看着这样的可雅,突然就没有了生气的力气。
他走上前抱住可雅,可雅把脸埋到他的肩膀,环住他的腰用力收紧手臂,像是再也不松手一般的用力。
可雅和诸伏景光开始冷战。
说冷战也不够准确。
诸伏景光余怒未消,虽然对待可雅的方式没有太大变化,但始终带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说话的语气也冷淡许多,乍一听反而有些像可雅。
可雅自知有错,道歉说出口仍觉得不够,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束手束脚地围在诸伏景光身边,急切地想要捧出一把真情,又自觉廉价,藏藏掖掖地不敢出手。
诸伏景光手上的伤口已经大好,早没有了天天换药的需求。可雅心里度量自己和诸伏景光这两周僵硬的相处,在店铺一楼关着门枯坐了两个小时,突然站起来拎着外套去了地下室。
他到的时候诸伏景光正在泡澡,透过蒸腾的水雾递过来一个视线,没再看他。可雅也不觉得尴尬,他看着那条搭在浴缸边的金属锁链,知道另一端就锁在诸伏景光的脚踝上,昨天可雅刚看过,被锁链压迫出来的瘀痕颜色更深了一些。
诸伏景光撩起一捧水洗了把脸,他其实已经洗好了,只是可雅突然出现,便不是很想出去面对他。于是就在浴缸里放松了身体,决定再泡二十分钟。
房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雅垂着眼睛听诸伏景光制造出的哗哗水声,脑子里难以自控地飘出些画面,都是他们曾经的缠.绵。
正心不在焉撩水的诸伏景光发现可雅突然走到了他旁边,挽起袖子在浴缸旁边摸.索了几下,找出诸伏景光之前放进去的格.洛.克,打开保险塞进了诸伏景光手里,抓着他的手让那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对不起。”
可雅把嘴唇贴在诸伏景光耳边,给出柔.软气馁的道歉。诸伏景光没出声,额头抵在可雅肩上,轻轻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内容是一[]泯恩仇
再三提醒,好孩子不要学可雅。
把饭盒里的肉菜挑出去,把三份饭拆解拼凑成两份,吃起来感觉哪里不太对是正常的。
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