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侧转身体,打算让向怀诚走上前去说话,岂知向怀诚朝着那些坐着的人的方向伸了伸手,对王鹏说:“董书记说了,你可以全权处理,你说吧。”
这倒不是向怀诚推诿,董展风在电话里最后确实对向怀诚说了这句话,王鹏在一旁也是听见的。
当时董展风放下电话还给年柏杨也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通报了一下县里目前的形势,也说了他打算让王鹏参与出面处理的想法,年柏杨在电话里怎么回答董展风的,王鹏不得而知,但他确实看得出來,董展风也担心这件事可能会给他带來的影响。
人已经站在这里,王鹏也对向怀诚作了自己该作的姿态,便不再故作谦虚,向前踏上两步大声说:“各位叔伯阿姨婶娘,我是县府办的王鹏……”
王鹏话才说了个开头,坐在前排中间的一个中年男人就大声说:“小赤佬一个,勿要在这里老三老四,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叫董展风、年柏杨滚出來。”
“靳老六,我要是沒有记错,你是我们王家堂房三阿姐的小儿子吧。”王鹏轻哼一声:“我想,要是我今天代替三阿姐教训教训你这个勿讲辈份、勿懂规矩的小赤佬,应该也当得起吧,。”
靳老六的脸立刻红白不分地低了下去,王鹏说得一点都沒有错,按辈份,靳老六就是比王鹏低了一辈,在县城、乡镇这些地方,不管你有多大脸面、多大本事,回到自己的族系里,都得老老实实按辈份來,靳老六不是不知道王鹏的辈份,他是觉得王鹏在政府里面工作,应该不会注重这种老辈子传下來的辈份,甚至可能连知都不知道,所以才会假装不认识在那里大声嚷嚷。
王鹏也不理会其他人,干脆就走到靳老六跟前说:“我就不明白了,你跑到这里來干吗?你忘了你家的宅基地是怎么批下來的了。”
王鹏说的这事,就发生在两个月前,靳老六的邻居彭大宝仗着自己与彭开喜一个族系,硬是占了靳老六家一堵围墙的地,两家打得不可开交,村里、镇里都沒有办法,不知道谁七查八查地查出靳老六与王鹏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关系,让王鹏想办法劝劝,叫靳老六低个头,把这一溜的地让出去算了。
王鹏一了解,靳老六完全占在理上,就打了个电话给吴培观,让他无论如何得定了彭大宝的违建,让彭大宝退回原位建造,然后又打电话给田本光,叫他招呼着彭大宝,让他别狗仗人势。
靳老六被王鹏一说这事,更加抬不起头來,想想彭大宝仗的还不是彭开喜的势力,自己现在为彭开喜请命,这不是沒事找事吗?再说了,王鹏能让田本光治彭大宝,难道就不能治他了。
这样想想,他的腿肚子都开始软了,抖了抖身体站起來,朝着王鹏躬着身说:“阿舅,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就回去,你就当我沒來过啊!”说完就离开前排的人群,还带走了十來个人。
王鹏可沒兴趣对一大帮人讲大道理,他知道讲了也是白讲,个个击破就是他的想法。
靳老六一走,他又向第二排一个穿了件黑大衣,一条大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女人走过去。
“老板娘,这屋里面不冷,你就不要再遮着自己的脸了,我一早就认出你了。”王鹏对黑衣女人笑嘻嘻地说。
黑衣女人不好意思地抬起头來看着王鹏,用轻得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王秘书,你什么也不用说,我这就走,这就走……” 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