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点下头又问:“你发现了什么。”
“那几个五保户是假的。”
纪芳菲的话令除王鹏外的每个人感到震惊,桑震亚迟疑着说:“不可能吧。”
“我沒到那个小礼堂就往村里去了,正好在村东边遇上一个小孩在这潘富家外面张望,我问他为什么不进去,他说只是來看热闹,因为他们家从來不过年,我问他为什么,他就说沒钱。”纪芳菲叹口气继续:“我让他带我去了他家,就在离潘家不到百步路的地方,你们都沒法想像,他的那个所谓家,仅仅是一间泥坯房,外加一间草棚搭就的茅厕。”
“这和那些五保户假不假有什么关系啊!”牛蓓蓓问。
“你知道吗?这个男孩沒有父母,与爷爷一起生活,而他的爷爷年纪大了,现在根本丧失了劳动力,但他们却不是这个村里的五保户。”纪芳菲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后说:“你们更不会想到,他的爷爷叫什么。”
“叫什么。”冯海波问。
“曾建设。”
“什么,。”牛蓓蓓、冯海波、桑震亚都大吃一惊。
“王镇,你打算怎么办。”纪芳菲眼里闪过一抹别人不易察觉的挑战:“我肯定是要暗访的。”
“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王鹏声调不高,但话里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比他大了许多的纪芳菲着实愣了愣。
“匡民,直接把车子开县中心医院。”王鹏说:“小牛,你辛苦一下,陪纪记者、匡民一起在医院做个身体检查,验伤报告出來直接交给我。”
他看了一下身边的桑震亚,然后对冯海波道:“小冯,等下路过曲柳,你陪桑主任先下车,送他回到家,然后联系派出所曹所长在镇政府等我们。”
桑震亚虽然一直是个老好人,但不代表他内心沒有是非观念,尤其他在何小宝之前在乡里担任了六年的纪检书记,大原则还是分得清的,因而,在看到纪芳菲受伤,王鹏不由分说决定回來的时候,他多少对这个一直以倔强、多智被人称道的年轻镇长有点失望,觉得他遇到地头蛇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但此刻,王鹏沉着冷静的了解情况、布置工作,让桑震亚一下明白过來,在江下村,他们几个人又是老人又是女人,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继续想把事情弄清楚,不但不可能办到,就王鹏他们三个年轻恐怕连护其他三人的安全都难,所以撤离看似是软弱之举,却也是以退为进的万全之策。
桑震亚不由得感叹自己真的是老了,不但不能一眼识破潘富等人的骗局,连陷入困境时的情势也不能充分意识到了。
他又觉得自己还沒有老到真的什么也不能做,所以王鹏让冯海波先送他回家,他虽然心存感激,但还是说:“王镇,你这个时候让我回家去,我在家怎么坐得住。”
“桑主任……”
王鹏才又开口,桑震亚就挥了挥手说:“王镇,我还沒退休就是还有继续工作的能力,不管这个能力是大是小,我都希望你也把工作布置给我。”
王鹏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桑主任,我还真沒往这方面想,实在是现下就是需要你回家养精蓄锐,等需要你出面帮忙的时候,我肯定不跟你客气。”
“真的。”桑震亚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