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鹏不认同潘广年的做法,但陪同蒋炳才,他还是很乐意,因为蒋炳才也是中央党校的同学之一。
王鹏的车在开往百隆酒楼的路上已经被堵了五十分钟,令余晓丰沮丧不已,却又不敢像过去似的抱怨几句,到底王鹏现在是市长,城市交通状况差,市长脸上也无光,不管这事是不是历史遗留问題,他这个现任碰上了就得担责。
东江撤地建市的时候,整个政府系统都迁到了新城区,形成了以新城为中心的商务区域和以老城为中心的生活圈,如此一來,每天上下班时间,上班一族们都在新、旧城之间奔波,在旧城逼窄的小巷与新城空阔的道路间转换。
许延松在任的时候,旧城的交通问題就极其突出,城建部门打了无数的报告想进行旧城改造,但是都因各种各样的理由被搁置了下來,最终都是以“拉链”路的方式,随修随补。
由于市政府招待所也在新城,王鹏上任以后的活动范围基本都在新城,平时就算來旧城也大都在工作时间,不撞上早晚高峰时段,就算拥堵也都不似今天这般龟速,因而两道浓眉很自然地打了结。
坐在后座上,看着车窗排成长龙的车队,再看因为道路开挖,原本双向的车流挤在了同一条车道上,加上來往川流不息的非机动车和行人,不但场面混乱,更不时有咒骂声从窗外飘进來,让王鹏觉得很不是滋味,暗责自己工作做得不够细致扎实,忽略了如此重要的民生问題。
“领导,要不我们也用警灯吧。”余晓丰终于忍不住征求王鹏的意见。
就在余晓丰说话的时候,王鹏透过前挡玻璃看到前面的一辆车子装上警灯,拉着刺耳的警笛声驶离了原來的车道,一下窜到了车流前面,站在前方指挥交通的交警更是竭力帮那辆车疏通出一条可以穿行的通道。
王鹏叹了口气说:“耐心等吧。”
余晓丰有些失望,但他了解自己的这位领导,向來把老百姓看得比自己重,这种时候要他搞特权,本來就不太现实。
车子一点点才往前挪着,那位指挥交通的交警突然注意到了王鹏的车子,朝他们奔了过來,在车窗外毕恭毕敬地敬了一个礼。
王鹏赶紧放下车窗向他回了一个礼,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辛苦啦!”
“不辛苦。”交警有些紧张,他们站在路上的每个人都被要求背熟各位领导的车牌号码,但大多时候,领导们的车在高峰时段都会架上警灯,拉响警笛,他们听到声音,一眼就能辩论出是哪位领导经过,及时地进行疏通,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市长却沒有这么做。
“让市长久等了,我马上帮您疏通。”交警一脸的惶恐加歉意,不等王鹏反应又重新走到车前,朝余晓丰打了个手势,就开始为他们开道。
王鹏很不愿意这样做,但他已经在路上耽误了近一个小时,不能再让蒋炳才久等,只好暗叹着摇起车窗,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他能感觉到这一路过去,长长的车龙里面的人,都会用怨愤、鄙视的目光对自己的车子行注目礼,这让他第一次有一种犯了错误芒刺在背的感觉。
王鹏的身影才出现在包厢门口,蒋炳才就大声说:“王市长,你可真是姗姗來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