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向东与王鹏谈起霍智贝一案时,王鹏便有个感觉,霍智贝说了不少他和纪芳菲的事,但对于莫扶桑,霍智贝还是采取了保护的态度,沒有过多的涉及。
因而,年柏杨这么说,王鹏立刻就明白,这是在告诉他,莫扶桑在霍智贝面前说得太多,恐怕霍智贝知道的事情远比王鹏自己想像的要多得多,这让他不由得心生寒意。
这一刻,他终于做出一个决定,要与莫扶桑彻谈一次。
但当王鹏回到梧桐,与莫扶桑面对面的时候,他又忽然发现,有关纪芳菲的那部分,他根本沒法和莫扶桑细说,一旦说出來,不但令他自己痛苦,也会令莫扶桑更痛苦。
考虑再三,他只问了莫扶桑一句:“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莫扶桑显然对王鹏这个问題沒有任何思想准备,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霍智贝应该不会获刑,但是在调查过程中,他说了不少我的事,这些事别人不一定会信,但其真实性究竟如何,你和我心里是最清楚的。”王鹏低声说。
莫扶桑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我从來沒有想过要害你,也不愿意任何人害你。”
王鹏看她一眼,心里有些疼,顾忌到莫扶桑的产前忧郁症,他不能把话说得但透,又不能什么都不说,他只能寄希望于莫扶桑在孩子出生后,病情已经有所缓解:“这些事要真能害倒我,早就害倒了,这么多年过去,当年已经证明沒问題的事,就算今天再拿出來说,也只会是一种结果,所以,我从來不会再回头去看过去,也希望你能把过去的不愉快全忘了,我们好好过以后的日子。”
“你真的确定智贝沒有事。”莫扶桑避开王鹏的话題问道。
王鹏看着莫扶桑说:“他很聪明。”说着,他站起來,在房间里踱了一圈后又说:“扶桑,既然我们用婚姻证明了自己的选择,就必须在未來的日子正视这种选择,为这种选择负责,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应该成为这种选择的障碍。”
他重新回到莫扶桑面前,看着她问:“你明白我的意思。”
莫扶桑咬咬嘴唇点了下头,但沒有出声,王鹏却觉得足够了,他的妻子一直都是个聪明人,他不需要说得更透彻、直白了。
果然,莫扶桑说:“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与莫扶桑的谈话还算顺利,但王鹏的心里却如同堵了一块大石,怎么也搬不开。
这段时间,东江官场人心惶惶,他竭力用工作來稳定大家的情绪,但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稳定的局面,施国权、周昌海等人虽然很配合他的工作,但王鹏能明显感到他们那种阳奉阴违的态度,更多的人则把心思放在跑官上,具体工作开展并不顺利。
加上莫扶桑搅和在霍智贝的事里面,王鹏的情绪真如同跌进了冰窖里,晚上等莫扶桑、孩子、孙梅梅他们都睡了,他一个人从家里出來想找个地方喝酒,握着手机老半天,却又想不出应该找谁陪自己。
宁城的那些人,只要知道他回來,即使他不找他们,这些人也都会钻出來找他,所以现在他每次回來都是偷偷的,连余晓丰都跟着他像做贼似的。
倒不是他讨厌这些人,而是不想让年柏杨、冯天鸣他们脸上挂不住,毕竟大家同在官场,一名地方官员在一个地方过度受欢迎,在一般老百姓看來是件好事,只有身处官场的人才明白,这未必是件好事。
如此一來,王鹏真想在这里找个人喝酒说说话,的确就成了一件难事。
他一个人信步在自家小区附近找了一家做宵夜的饭店,要了一个包间,叫了酒菜坐下來,点了一支烟看着一桌子的酒菜发呆。
就在服务员上菜的时候,王鹏接到一个电话,是沈婷打來的,他几乎已经冲动地想叫她过來陪自己喝酒,可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