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被席书礼一点,心里亮堂不少。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在一个长长的隧道里艰难前行时,只要前方有哪怕一点点的亮光,也能够给人带來希望,王鹏此时就是这样。
“席秘,你的浮标动了。”余晓丰在一旁提醒。
席书礼哈哈笑道:“平时我坐半天都钓不到一条啊!”他回头看王鹏一眼:“王市长,这可是你带给我的福气。”
席书礼说着站起來开始不急不慢地移动着杆子,王鹏过去在乡下不是下河直接摸鱼就是拿大网捕鱼,像这样拿根钓杆坐着慢慢钓的事从來沒做过,更谈不上领悟其中的道理,便在一旁笑着说:“席兄,你不是吧,鱼都上钩了,还不肯收杆。”
“这钓鱼啊!不但鱼上钩前切忌心浮气躁,这鱼上钩后也得继续保持耐心,免得脱钩啊!”席书礼说。
王鹏看着席书礼,觉得他这话并非只是就事论事,应该也是意有所指地点拨自己。
如果潘荣芳真的是对自己有了想法,就断不会让席书礼特意陪自己散心,潘荣芳应该是想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向他透露一种信息,但潘荣芳又不能明确地把自己的意思说出來,于是就要假借席书礼來完成这件事。
这里面唯一有可能出错的,就是席书礼对潘荣芳心意的理解。
席书礼很聪明,他先把潘荣芳的原话告诉王鹏,传达了鼓励的意思,接下去他说的每一句话又都同样有所指,王鹏可以把这理解成这些话同样表达了潘荣芳的想法,也可以理解为仅仅是席书礼的好意,目的却都只有一个,让王鹏继续维持信心。
席书礼收杆花了足足有二十來分钟的时间,看着躺在草地上活蹦乱跳的大青鱼,王鹏内心充满感叹,也难怪越來越多的领导干部喜欢钓鱼,这中间的学问原來在这里,的确是件修心养性的事情。
不过,沒多久,他再度发现,这钓鱼的好处可不仅仅在这里。
临近十一点,王鹏发现鱼塘周围的人多了不少,不时有人跟席书礼打招呼,言谈所及大都与官场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又过了半小时,席书礼已经钓了两条鲫鱼、一条青鱼,连余晓丰都钓了一条草鱼,唯独王鹏一无所获,他自嘲着感叹:“……连鱼都嫌弃我啊!”
“呵,这可不像一向意气风发的王鹏啊!”
王鹏听得说话人的声音熟悉,循声望过去,竟是侯向东,忙放下钓杆迎了过去,双手握住侯向东伸出來的手说:“侯部长,沒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你。”
“我也沒想到。”侯向东亲切地笑笑,大手掌在王鹏的手背上拍了拍,看一眼席书礼脚边的水桶冲着席书礼道:“书礼,今天成绩不错嘛。”
席书礼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杆子,闻得侯向东的招呼声,回过头來说:“侯部长,今天你是怎么都胜不过我啦!”
“你小子,要來钓鱼也不知会一声,怎么,是输怕了吧。”侯向东有意取笑席书礼。
席书礼不以为意地说:“那是自然,每次和你坐一块,鱼都跑你钩上了,我还一直纳闷,是不是你用的鱼饵特别些,今天我总算搞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