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泣不成声的样子,让王鹏慌了手脚,连忙扯了纸巾给她擦泪,但她的眼泪就像关不上的水笼头,擦不干也流不尽似的,让王鹏打定了的主意又四散开去,尤其当她带着满脸的涕泪主动吻上來时,他不由自主又当了一次内心的逃兵。
好不容易安抚了冷冰,王鹏暗自安慰自己,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冷冰心里好受一些。
但他随即又很清醒地觉得,这样的自我安慰毫无意义,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要干什么,明明一次次地想要离冷冰远点,却一次次地以各种理由放纵自己。
他的内心不停地打着架,冷冰依然搂着他的脖子,紧偎在他怀里,喃喃地叮嘱他:“我不会再吃你和别的女人的醋,我不会再提无理的要求,你不要丢开我。”
王鹏的手无力地抚在冷冰的头上,他做不了任何承诺,又心疼这个单纯的女孩,尽管她那晚和刘颖一起差点把他逼到了墙角,他依然相信她是单纯的女孩。
“要接大剧院工程的,真的是你表哥。”他决定暂时扯开那个令他们双方都感到痛苦的话題。
但他的新命題显然也并不轻松,被他搂在怀中的冷冰听到这个问題后,身体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王鹏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臂部和胸膛上传递过來的,來自于她身体的颤抖。
她怯怯的声音从他怀里飘上來:“他是颖姐的朋友……你不要生颖姐的气,她……也是为了我着想。”
王鹏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冷,你一点都不觉得,刘颖动机不纯吗?”
“她真的是为我。”冷冰抬起了头:“那个姓冯的主持人在你房里过夜,颖姐怕我吃亏,才提醒我介绍这个项目,得点介绍费,为自己寻点经济保障。”
她看到王鹏的双眉间隆起深深的“川”字,急急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再提这些事了。”
王鹏叹息了一声说:“小冷,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婚姻的保障。”
冷冰眼中沒有丝毫王鹏初识她时的光芒,她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低声说:“沒关系,我从第一天就知道,你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沒有家庭。”
“你能不能答应我,找一个沒人认识你我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王鹏抚着冷冰眼角隐隐渗出來的水分问。
她一下把头埋进他的胸前,极为无奈地说:“一定要这样吗?”
王鹏咬咬牙床说:“虽然生下这个孩子对我的前途可能是个隐患,但这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他既然出现了,我们不能剥夺他來这个世界的权利,而且,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流产这种事对女人伤害很大,我不希望你将來为此后悔……”
“我不是问这个。”冷冰有气无力地打断他:“我是说,一定要躲起來,一定不能堂堂正正站你身边。”
王鹏觉得自己的胸口被狠狠击了一下,莫扶桑幽怨的眼神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他喑哑地向冷冰抱歉着:“对不起……”
旷野里的风拍打着车窗,细而弯的下弦月当空而挂,乌漆漆的天幕中看不到一颗星星,在蓝鸟后方四百米的地方,隐约有车前灯跳跃着,使蓝鸟车在夜幕下的郊外显得不是那么孤单。
王鹏把冷冰送回余家,又连夜赶回东江,临与冷冰分手前,他给余晓丰打了一个电话,希望他好好安顿冷冰,让她顺利把孩子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