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我都能承受,难道你挺不过去。”管国光耐人寻味地看着王鹏。
“在你面前我不会托大。”王鹏说:“问題一天沒有全部查清,我这屁股底下就像烧碳一样,不知道哪天火就会旺起來。”
“其实,你应该欣慰了,你毕竟现还兼着监察厅的工作,下面不会乱來的。”
“这样更可怕啊!很多事情就怕捂,越捂问題越多。”
“各司其职,各尽其力吧。”
王鹏无奈地笑了笑,掐灭香烟抬脸问管国光:“上面不会动你吧。”
管国光神情一滞,马上道:“尽人事听天命,我不求尽善尽美,但求问心无愧。”
王鹏伸过手搭在管国光手臂上,轻轻摁了一下道:“我心里真的是过意不去。”
管国光反过手來按在王鹏的手背上,笑着说:“我看着你一路走來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他沉默了数秒后又道:“比起过去一往无前的工作作风,你在这两个案子上的表现,足以说明你如今在政治上的成熟。”
“惭愧。”王鹏面露愧色:“能做的还是太少啊!”
“慢慢來吧,时间会替我们解决许多难題。”管国光说。
与管国光开诚布公的交谈,让王鹏沉重的心情略略好过一点。
从管家出來,他一路信步而走,想借着夜深人静,整理纷乱的思绪,却不知觉走到了省人民医院的门口。
辛华被带往西南调查后,由于曾暮秋行动不便,经中纪委同意,曾暮秋依旧住在省人民医院就医,其行动交由运河省监管总队派专人负责。
王鹏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看看,邓韵恰好检查完工作从医院出來,远远看见王鹏便跑了过來。
“王书记,你怎么在这里。”邓韵察看到王鹏脸上的犹疑便猜到了几分:“你是想看看曾暮秋。”
王鹏被说中心思,也不隐瞒,朝着邓韵点点头问:“可以吗?”
邓韵面有难色地说:“按规定不允许的,我來也是检查……”
王鹏立即晃着手说:“沒关系,我也是正好路过,才突然想去看看她,毕竟朋友一场。”
邓韵听了叹道:“唉!曾暮秋的确惨。”她瞟了王鹏一眼:“私下里说句不好听的,以她现在的情况,真不如当初跳下來直接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哪用像现在这样受着身心的双重煎熬。”
王鹏喃喃道:“生命就这么不值一提。”
“虽说好死不如赖活,但像她这样生活不能自理,家人置之不理,还错爱不该爱的人,活着难道不是比死更难。”
王鹏无语。
俩人站在路灯下长久地沉默后,王鹏轻吐一口气说:“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吧。”
“我开了车來,送你吧。”
“不用,我想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