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不是已经荫补了供奉官一职,早晚是走官途的。可是据本官所见,公子似乎热衷于陶朱猗顿之事,难道公子不愿走祖父辈的青云之路么?”吕端仔细地斟酌了斟酌遣词用句,好奇地问道,说罢用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我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吕端非常诚恳的目光,心中有些感动,“大人如此关切,小侄感激不已。承蒙大人下问,就将心中所想陈述一二,小侄如此作为,家慈也多有怨言,不过小侄始终认为,不论是战场、官场、还是商场,其理一也!都是要在有限的条件下,得到最大的回报!”
“此话怎讲?”吕端还是首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不由得非常好奇。
我知道勾起了他的兴趣,就侃侃而谈道,“战场之上,两军对垒,为将者必须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后勤补给,士气人心,若是有微小的疏忽,就可能导致三军溃败,丧师辱国。官场之中,也并非只有对主上的一番忠心就可以无往不利,必须明礼教,知荣辱,辩愚贤,通民情,方可上承圣意,下安黎民。”
吕端听了连连点头,看着我的目光更加有些凝重起来。
见方才的话有成效,我接着说道,“商场之内,也是如此,甚至更烈!行情朝夕不同,变化迅速,要考虑到资金货源业主销售的具体情况,同样的事情发生相同的地方都可能产生不同的后果,早上可能还是腰缠万贯,晚上就已经身无立锥之地,所以说商场之中的较量,可能比之战场与官场上更为艰难危险。小侄以为,如果能在商场之中游刃有余,那么在战场与官场之中,也不会逊色多少。”
“原来贤侄打的是如此主意,倒是本官见识短浅了。”吕端听完之后恍然大悟,接着有些明悟地说道,“怪不得太祖要将我外放地方,从小吏做起,都是因为没有在地方上经营的经验,根本无法真正地体察民情,更遑论高居庙堂之上明见万里了。呵呵呵呵——”说罢朗声长笑不已,似是非常畅快。
“说句有些不恭的话,”我考虑了一下说道,“小侄对老大人如此敬重,也正是因为大人的亲民,我看大人最近面色甚好,印堂隐然有红光涌动,怕是要入阁拜相了。”
“闲侄莫非还会看相不成?”吕端心情愉悦,捋着胡须问道。
“一知半解而已,不过老大人的相貌堂堂,非是等闲之人的命阁,再加上有多年的地方官经历,深得百姓爱戴,圣上重用,想不为相也难呢!”我解释道。
“那就多承贤侄的吉言了,他日得以拜相,都是贤侄念叨的呢!”吕端戏言道。
“哪里哪里——”我口上应承,心中却一动,虽然知道他终是要拜相,却记不得具体的时间,听他今日的口气,似乎已经有了定论。
看来我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啊!又傍上一棵大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