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上面讲到今次金沙滩之战,辽国一方是萧绰亲自统兵,可是她现在究竟在哪里呢?”我的心寻思起来。良久之后忽然一个火花迸射出来,“不好!既然他们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一外,而韩德让也主持了军事务,那么也就是说,辽景宗应该已经挂掉了!”
我迅速地思索起来,契丹各部的矛盾重重,皇室之间相互倾轧,萧绰本人深谋远虑,她是绝对不会在没有将京城的形势稳定下来之前就贸然南下的。可是大宋的兵马虽然遭遇了全面溃败,仍有几十万人马盘桓在二线上,还有数十万随时可能勤王北上的人马正整装待发。她想要立刻回师京城也是无法安心,因此,这几日间按兵不动,必定是辗转反侧难以取舍。
前几个大宋太宗皇帝亲率大军,灭了辽国在南方的最后一个属国北汉,尽管辽景宗和萧绰连连派出北院大王耶律奚底和南府宰相耶律沙等率大军救援,却也没能够保住北汉。一时之间,朝野大惊,因为大家都知道,下一步肯定是要对辽发动攻击了。当时的情况一直是南强北弱,刚刚一统天下的宋军气势正锐,完全不同于后来演义所说的那样畏战如虎,恰恰相反,应当是一直在打败仗的辽军比较胆怯。
如果不是宋太宗求战心切,恐怕情况会好上很多吧,我心里面寻思道。
“现下是麻杆儿打狼,两头儿都怕啊!”我忍不住感慨道。
可是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冬季已经到来了,天寒地冻,人马疲敝,桑干河上已经出现了局部冰封的现象,北伐的难度自然是加大了不少!
萧绰的四十万大军横师河北,随时都会有南下的可能,单凭我这、七万人马,能阻挡得住契丹人的铁骑么?我实在是信心缺缺,头大无比。
“哥!不如给我一支兵马,绕道契丹人的后方,对他们进行袭扰,见粮食就烧,断了他们的供给,你觉得怎么样?”七郎见我有些烦恼,就提议道。
我用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后否定道,“主意倒是好主意,不过用在这里并不合适!人家大军号称四十万,就算是掺了水分,总也有二、三十万,我们总共才有、七万人马,就算我拔给你一半人马去敌后袭扰,对于人家来说,也只是一支小股部队罢了!更何况我们的敌人非常狡猾,粮草辎重必然是紧紧跟着军行走,又怎么可能被人轻易偷袭得手?难呀!”
“唉!可怎生是好呢?”七郎听我这么一分析,不禁头大如牛。
我见七郎烦恼,就劝慰道,“七弟也不必太过忧虑,凡事有哥哥给你顶着!如果我所料不差,现在烦恼无比的人,可不仅仅是我们兄弟两个呢!”
或许是被我说了,烦恼的人,果然不只是我们兄弟两个人。最起码,萧绰与韩德让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接连几日来,辽军大营的上空就没有安生过,不断的有飞鸽传书从各地传来,将国内最新的情报送到了萧绰与韩德让的大帐内。
景宗的死讯传开后,京城内果然变得形式复杂,各种潜在暗处的势力纷纷蠢蠢欲动,皇室内部有实力争夺大宝的王爷们都有些不安分,而其最使萧绰感到头疼的,不是别人,而是来自萧太后的两个姐姐,嫁给了赵王喜隐的二姐和嫁给齐王罨撒葛的大姐萧胡辇。
而这个悲剧,早在她的父亲萧思温当年把三姐妹嫁给辽国三支亲王时,就已经埋下了祸根。虽然这样一来,萧思温的政治婚姻总有一样会押宝,但是却也让三姐妹跟着各自的丈夫,成了政治上的死敌。
萧家二姐嫁给赵王喜隐为妃,而喜隐早在景宗时就曾数次谋逆,第一次萧绰看在姐妹份上放过了,只是小惩一番,第二次又造反,于是将其囚禁了,这一次景宗突然病亡,京城危机四伏之际,他居然又一次反了!
“真是不可救药的庸才!”萧绰险些被这些蠢人给气得吐出血来。
赵王喜隐是典型的志大才疏,帝王妄想症患者。若是说他有实力进取皇帝之位,那也罢了!可是就凭他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脑袋比猪聪明不了多少的资本,怎么可能当上皇帝?虽然景宗在位的时候也不大理朝政,可是那是因为人家有一个好老婆萧绰可以打理得五事妥当,他赵王喜隐何德何能,也来觊觎皇位?
韩德让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事情他却不好插嘴,毕竟人家相互之间都是亲威,所谓疏不间亲,纵使自己现在已经成为开府仪司同三司,兼政事令,加司空衔,封楚王,为北府宰相,仍领枢官使,几乎集各项军政大权于一身,私人身份上等同于太后萧绰的丈夫,但是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少搀和为好!
“德让,我们究竟是继续南下呢?还是应该回师京城稳定国内的局势?”萧绰看着摆了一桌的情报,痛苦地了一声道。
“燕燕——”韩德让有些犹豫地回答道,“目前究竟是应该回师还是南下,其选择权并不完全在我们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