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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是他们的班主任,虽然二年级只有三个人,他们还是有一位负责到堪称鸡毛的班主任。
他留很短的寸头,唇边有一圈粗硬的胡子,同样穿着一身黑漆漆的制服,这会儿大刀金马地坐在空旷的房间正中,见两人都进了房间,第一时间就指挥咒骸堵死了五条悟离开的路,揪着他的耳朵教育了半天,告诉他到底要怎么说话才不会被人扇巴掌叫流氓。
“但是我很帅啊,”五条悟捂着耳朵,把身子拼命向后仰,“她们只会脸红,而且没人打得到我。”
能打到我的已经死了。他在心里补充。
夜蛾正道一拳砸在他头上,深呼吸了两次,才开始嘱咐他们等会儿去向咒术师协会上层汇报的注意事项。
这话主要是说给夏油杰听的——五条悟出身咒术界最古老的三个家族之一,从小到大只有别人捧着他的份,就算他不守规矩协会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而夏油杰是高专发现并招募的学生,父母都是普通人,入学两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可以算是手握不小权力的中上层人士,要是哪句话踩了雷,那些人表面上也许不会说什么,私下谁知道会不会随便使点小绊子,让这个初出茅庐的咒术师吃尽苦头。
果然,他们在报告室门前被人拦了下来,对方穿着普通的黑色西服,礼貌地要求他们把身上可能存在的危险品取下另行存放。
夏油杰不觉得这种程序有任何必要,不论是他还是五条悟,都不是依赖咒具的类型。
但他还是展开双臂,让对方检查了一下口袋四肢,想起来打火机被家入硝子拿走了。
那种东西也算危险品吗?
家入硝子在这方面比他更有经验倒是真的,掌握反转术式并能治疗他人的咒术师整个日本不超过一掌之数,因而她的天赋被发现后立刻就获得上层召见,两年不到就在协会混了个脸熟,目前完全不会执行危险性较高的任务,据说只要毕业愿意进入协会前途就一片光明。
五条悟压根没让那人碰到自己,而对方很快在他的注视下垂下头,为他们拉开和室的门,目送他们走进了房间。
纸门拉开正对着的就是一面狩野派的六折屏风,榻榻米上摆了三个蒲团,等着他们跪坐下去。
“请详细报告一下,”五条悟盘腿坐下时,屏风后的人开口了,“星浆体同化任务执行细节及失败的原因。”
五条悟戴着那副小圆墨镜,抬手指着屏风左后方问:“那里藏着的是你们养的‘忍者’吧,我要问他问题,不然我一个字都不说,也可以让杰一个字都不说。”
夜蛾正道看着他蛮不讲理地捂住夏油杰的整张脸,把同学拼命往后按,气都懒得叹了。
屏风后的人同意了。
他们面前很快出现了一个蒙着下半张脸的小个子,枯草似的淡黄色头发几乎完全挡住眼睛,眼神阴鸷,左眼自上而下有道淡白色的疤痕,腰部缠着绷带,看起来对五条悟没什么好感。
五条悟仿佛没看见对方不快的脸色,摸着下巴回忆着:“我记得你们家族从江户时代起就逐渐不再为普通人服务,咒术界所有的‘忍者’你应该都认识吧?”
对方面无表情地点头。
“认识一个左眼有疤,蒙下半张脸,头发像稻草一样的家伙吗,应该是叫什么稻草人之类的。”五条悟说了一半,在对面人越来越愤怒的视线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可没说你,千万别误会,他比你帅,脾气也比你好。大概这么高。”
他对面的“忍者”拳头紧紧攥着垂在腿边,胸口起伏明显得夜蛾正道都对他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情,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