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匆匆的一眼间,或是许多形形色色的眼睛里,事情发生了骤变。
奚家丢不起这个人,满厅官爵贵妇们也不愿得罪这妯娌两个,更不可能将事情载到奚桓头上,于是理所当然的,这口黑锅就化为流言,砸到了花绸头顶。
不知是谁先起一句,“我看呐,冯夫人别多心,没准儿是姑娘家瞧着东西好看,收着玩一玩,一会儿就还给小纱雾的。“
谁又凑拢来,“这锁样式精巧,男娃娃倒少玩,多是姑娘家喜欢,大约是从前没见过,一时新奇,拿去瞧瞧,也说得通。”
谁冷眼旁观,“嗨,听说是乡下地方来的,没见过这些玩意儿,体谅体谅。”
谁添灯拔火,“人说幼时偷针,大时偷金,这倒好,人家小时就偷起金来了,长大了,还不知偷些什么。”
又是谁,捂着嘴,低着声,用两片嘴皮子杀人,“偷汉子呗,还能偷什么?”
“嘘……”
突兀的岑寂里,纱雾将一对眼调到款步而来的花绸身上,倏然火拔得三丈高。也不知她什么时候与花绸结的仇,横竖恨她面若朝霞,眼似日落,恨她霸占了小男孩们的笑脸。
人与人的仇恨大约就是如此无端,没缘由的,你走过我身边,我就是恨你。